”这不是瞎扯吗，谁让你这样弄的，还搞这么大的动静？！“杨程声音很大，后花园本来就很静谧，这下声音的穿透力更强，都差点震了陈哲的耳膜。
对方叽叽咕咕地解释了半天，也没把杨程怒火消掉，相反却越激越大。”你随便吧，我跟你说了事情没成，就是成了也不用这样张扬，我不是为这个团长而活着。“啪的一声，杨程把电话挂了。
陈哲有一种偷听别人稳私的不安，他见杨程从后花园出来，赶紧闪到一旁树后，等杨程走远了他才往回走。可走了没几步，却发现杨程在围着后花园转圈。两个迎面碰上了。”我刚跑完步。“陈哲没等杨程张口，忙说。“哦。“杨程并没有停步，继续往前走着。往常杨程碰见陈哲总要聊几句，现在显然是心思重重。陈哲也不好发问，只好独自回去了。
徐进多听说一切全泡汤时，他一下蔫了，立马判若两人。每天在全营面前板着脸，从不露出一点笑意。
这下贺中矩找到了把柄，他对陈哲说：“我说的咋样，当初提他时，多趾高气扬。现在说不行马上就变了，看来这工作全部是为当成官才干的。杨程副团长我看整天还不是泰然自若的样子。”
提起杨程，陈哲突然想起从那天晚上后还没有见到他，杨程轻易不会发火，那天发那么大的火肯定有原因，可是自己也不能问他。
”什么泰然自若，他内心的焦灼与痛苦你感觉得到？这种事摊到谁头上谁不难受。你就为进个机关还乱蹦乱跳呢。”陈哲没好气地说。
“谁乱蹦乱跳了？“贺中矩分辩着，可声音明显小多了，“可也是，上面怎么一会一个政策，说超编了，早干啥了，等人家提上去了再说这是什么道理。当初就别提不就没这档子事了。“
“我们俩这小卒子哪里掌握得清楚这些问题，干好自己的工作吧。“陈哲有些无奈地说。
“这当排长吧，手下还有二三十兵可吆喝，现在当个副连长，说是管后勤，上面还有连长指导员，下面只有几个炊事兵，你说怎么干？“贺中矩显露出苦恼的样子。
“不是正合你意吗，你不是说自己堂堂大学生下来就干个排长，现在干副连长了还不满意？“陈哲就笑贺中矩。
”那是两码事。“贺中矩一时也找不出好的解释，只好挠挠大脑袋。
”你不是想到机关吗，现在樊参谋长正在挑人。“陈哲试探着问贺中矩。
现在团里干得最起劲要数参谋长樊钢了，杨程当团长了，樊钢就得再等几年，说不定就黄了，现在唐轩没走成，等于他和杨程又处于同一起跑线了，他心里偷偷乐了几次，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樊参谋长啊，”贺中矩拖了一个长长尾音，“他好像跟杨副团长不是一路人。“
“你指工作能力啊，我看他干练冷静，好象不差杨副团长啊。“陈哲故意逗着贺中矩。
“不是能力的事，“贺中矩沉思片刻说，“我是指他为人，你看他好象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有时谱摆得比团长政委还要大，只不过我也没有真正跟他接触过，不了解他真正的情况。“
陈哲只是在阅兵训练时候与樊参谋长有过一两次接触，总感觉到他亲和力有些不强，其它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他跟杨副团长竞争团长位子。可上面的领导可能不太看好他，他在四处找关系。
“我有个提议，我们几个大学生不是都提了副连吗，我想哪天我们一起请杨副团长吃个饭。“陈哲不想再提樊参谋长这个话题，他见贺中矩还有想说下去的意思，赶紧换了个话题。
“对，这个提议好，我们好久没聚了，刚好借个机会。“贺中矩立马兴奋起来。
“是你的胃又在做怪了吧。我看团部外面有个叫德杨楼的馆子不错，不大但很干净，菜品也挺好。再说杨副团长也不喜欢张扬。“陈哲马上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看可以，那地方我也去过一次，有几个特色菜。你看要不要把艾小波与张馨也叫过来？“贺中矩提议道。
“艾小波到bj去学习了。张馨你通知一下，到时我去跟杨副团长汇报，约定一下时间。“贺中矩提到艾小波陈哲不知何故心里面格登了一下，但他没让贺中矩看出丝毫问题。
陈哲去跟杨程汇报时，杨程正在审议工程转场方案。杨程作为指挥长在事无巨细的忙碌中憋屈的心情渐渐走进了平静，他知道每天展现在官兵面前宠辱不惊的是另一个杨程，真实的他独处时也是愤懑不已。特别当他得知大哥听说他当团长了，在镇上摆了十几桌，在全镇闹得沸沸扬扬时，他感到大哥丢了他的脸发了火，可后来一想大哥还不是因为世代为农的家庭出了他这么个团长才到处炫耀的。不是大哥的错，是他的机遇不好。虽然没有打电话给大哥，可是他心里已经原谅大哥了。
“小陈，你坐一下啊，我把这点方案审完。“杨程见敲门进来的是陈哲就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陈哲坐在杨程对面，见杨程脸色有些憔悴，鬓角都显出一些白发了，他心里有些酸酸的，刚到工区见指挥长时是多么的洒脱豪迈。这种打击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杨副团长能表现如此平静已实属不易了。
过了几分钟，杨程把方案终于看完了，他抬起头朝陈哲笑了笑：“有事啊，小陈。“
“是这样，副团长，我们几个人约了一下想请你一起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