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苈看了一眼中山王,刚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一切误会刚刚才解开,葶苈实在不想因为保护他,而造成新的误会,可是他这时不说话也是一种错误。
“少史(微臣)从湖心亭回来的时候遗落了玉佩,臣下(大王)送上来还给我。”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到。两人各自思忖着,既不能让皇上知道中山王救了自己,因为那样就等同于告诉皇帝中山王可能知道了一些细枝末节,又不能让皇帝知道他们二人是旧相识。
这样的默契几乎让甘遂急火攻心,但是也只能压下不提。
“那你呢,永平,你额头怎么受的伤,”皇帝看着中山王眼神恶毒,“你告诉朕,如果是有人用自己的身份来压你,朕不饶他。”
甘遂自从知道了一些宫闱的事情后,感觉到皇帝这时想借他的手,来发挥些什么,但是甘遂向来不是那种人,他说道:“草民因为急着去跟少史汇报情况,所以跑快了,撞上了大王,脸冲了地。”
“噗。”皇帝被酒意催着突然笑了出来,看着中山王,笑意却渐渐转淡,然后又看了一眼葶苈和甘遂,“朕希望如你们所说。”
“但是,中山王,朕希望你能记得,你这次能回长安,已经是恩赦,朕希望你举止有度,闲事莫理,生人勿进。”皇帝一席话,丝毫没有任何对于皇叔说话的态度,全是君臣之训。
“臣谨记。”中山王垂首行礼。
“记住就可以了。”皇帝转身之间,目光锐利一直不曾离开中山王的脸,直到背过身去才悠悠道:“葶苈,甘遂你们上辇。我们换地方说。”
葶苈上了辇,从车辇布帘的缝隙间看到中山王一直恭敬垂首而礼送着御辇离开——这个总是被践踏,总是毕恭毕敬如履薄冰的人,对于人情却被任何人都来的渴望真切,为了一个没有落款,语焉不详的简片,就能让他抛弃一切顾虑进了宫。
皇帝一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葶苈,葶苈有些害怕,自从听了李钰的故事,他实在不知道,这个皇帝何时何地的表现才是他表里如一的一面,不知道何时会开始猜忌怀疑自己。
毕竟中山王是他的大忌,任何沾染这个人的都会安上一个疑影,无论什么理由。
直到到了宣室殿的偏殿,葶苈才发现,苏墨、真定王、庞秋然、董贤、方老师等人都在。
众人向皇帝行礼后,皇帝便开了口:“今日是我们这么久一来第一次主动设局。就目前的局势看来,一切尽在掌握。”
“虽然听皇兄讲了一下,但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个局的关键在什么地方。”真定王是个耿直之人,带兵有策略,可是这种攻心的事情并不是很明白。
“葶苈你来解释吧。”皇帝说到。
葶苈点了点走到了堂中:“这次我们设这个局,主要目的有一个,刺探对方对究竟有没有查出来那个忠间的身份和保护我们忠间,所以我才以王狄的名字下了帖子,约乌洛兰去湖心亭商讨忠间的事,结果乌洛兰一来就泄了底。他们现在还在二选一,我们已经快了一步。”
“那你的大师姐约王获的目的是什么呢?”真定王道。
“主要是让王获熟悉一下这‘傍鸾台’的味道。要让王获在无意之间得知,这个味道,是我王葶苈专属的味道。要不刻意而又成功的做到这一点,‘大师姐’这个名头无疑使得‘葶苈赠香’顺理成章。而且我还故意让夏师姐有意无意的透露给王获知道,这香是我的。”
“这才是第一步,我想葶苈你安排的第二部,是让方老师杜撰了那封约乌洛兰的密信,并且以焚香为号,是为了让乌洛兰染上那个味道。但是为什么你又要让他换衣服呢?如果衣服上沾有这个味道不是更有说服力吗?”苏墨接着问到。
“不,大哥,你想错了,恰恰更有说服力的,是头发身上染有味道,而衣服上却没有。”
庞秋然听到此处,已然对葶苈的计策成竹在胸。
葶苈接着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二哥。的确,第一我要让我们忠间获得他的衣服,所以我必须要让他换下他自己的衣服,所以密谈就是个好借口了。第二,因为我们的忠间故意穿着他的衣服泛舟太液池,而被众人识的了那个衣服,那阵香气,再加上我让甘遂去散播的谣言,说有个匈奴来使每天晚上都会去湖上泛舟,而且舟过之处都会有香气。这么以讹传讹之间,王获只要一打听,我也不在,他便必然相信,每天晚上都有一个人和乌洛兰共游太液池,而那个人就是我,我是众所周知的皇上钦点的少史,接下来大家会怎么想呢?”
董贤恍然大悟,手不停的在空中点着:“哦!王获可能会误会两个间者可能是不存在的事情,而乌洛兰有可能是个双面间者!他因为心虚而换了衣服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个味道会染上身体,因为匈奴没有焚香的习俗。而且久在香味儿中的人,也不会觉得香的太明显。再者他们可能并不知晓他们身边还有一党人,所以他们会想啊,每次都被我们得了先机,是不是家贼难防。”
皇帝点了点头,董贤接着道:“那么也就是说,今天王获之所以会提前离席,应该是去核实,谁的身上有这股子香味儿。但是又不对了,葶苈你是怎么保证,他的身上一定会燃着这个味道,而那个忠间,一路泛舟焚香,不是也会有味道么?”
葶苈笑了笑:“所以在和乌洛兰见面的时候我相近办法拖延时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