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法正视的灯光带着热气,使现场紊乱的人心很难平静下来,还有十几个不愿
卧倒的硬汉立刻被人用枪托重击倒地,并且在教育班长的围殴下有人开始哭叫出
来,这种也不知是傻瓜还是英雄的菜鸟,既然骨头不够硬,真不明白何苦要演出
这种悔不当初的戏码?幸好因为有七、八个人翻墙逃出营区,所以有一半兵力随
即被调出去参加围捕,这幕大搞下马威的烂戏才未继续演出。
本来小杜最讨厌这种制式的规矩和生活,可是除非想一辈子当逃兵,否则自
己就必须适应这种有理说不清的团体活动才行,所以早就打定主意的他是抱着让
自己强迫学习的心态来到部队,若是真的无法适应的话,那恐怕就会有臭屁过头
的倒楣鬼要当他的垫背,虽然长官被充员兵枪杀的桉例不胜枚举,但这套管教方
式似乎并没多大改变,打从报到那一刻开始,所有教育班长嘴上便不停重複着:
「来到这里合理的叫训练、不合理的叫磨练,有谁不服气的就尽管造反试试看」。
其实一直都有新兵在反抗,虽然吃亏的比较多,但也有不少教育班长一退伍
就遭人寻仇而惨不忍睹的,所以这种恐怖平衡还真有点报应游戏的味道,不过抱
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总比当不知死活的饲料鸡要好一点,因此杜立能还颇好奇
接下来要如何收场,不过可能是翻墙逸去的人不止原先传报的数目,故而各连的
连长立刻下令就地清点人数。
混乱中好不容易才确定少了十三只刚报到完的菜鸟,而且清一色都是内埔帮
那一边的,看来蹲苦窑好像比当兵还轻松,要不然干嘛第一天晚上就逃亡?整个
善后工作持续到将近午夜才告一段落,经过初步调查这次大打群架的总共有三梯
次的新兵参加、前后有五连的人马投入战局,重伤十馀名、轻伤超过一百五十人,
趁机逃亡的已经有人被捉回来,但详细状况仍不明。
斗殴的原因和主谋留待天亮再调查,在各连都把兵带回寝室以后,指挥部立
即下达进行两小时的收心操,无论是否曾加入打群架的行列皆一视同仁,通通都
得享受黄埔大地震和翻山越岭的滋味,霎时整个营区果然都震动起来,
就算没遭到处罚的其他连恐怕也难以入眠,其实黄埔大地震便是让床铺不断地震
动,说穿了就是所有人在床上一起做仰卧起坐和交复蹲跳,因此大通铺的木板自
然会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感觉还颇有点地震时的感觉,不过下铺的人一定比较吃
亏,因为高度不足的关系,很多人的脑袋都难免会一撞再撞,甚至有一个还真当
场撞昏倒地。
这两项基本动作对杜立能而言毫无困难,因为他平时轻松如意便能二百五十
下伏地挺身入袋、交复蹲跳一百次也跟喝开水一样,再加上上铺高度十足,所以
他弹跳起来不仅姿势标准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应付裕如,因此有好几个教育班长
随即就发现到他的与众不同,不过这些像狱卒的傢伙是对他褒贬都有,反正折损
新兵的自尊似乎就是他们的最终目标,故而也没人真的在意。
不过翻山越岭可就没那么轻松了,在做完前两项运动时所有人都早就汗
流浃背,接下来是脱掉上衣只穿着内裤匍匐前进,而且是从上下铺一路爬到床底
绕场三次才结束,床底的高度不到五十公分,一圈下来个个便都灰头土脸外带满
身尘屑,难怪床底会没有任何蜘蛛丝和杂小物质的存在,看来是每一梯次照例皆
会出这样的收心操,纵使你不打架大概也没两样。
折腾了两个钟头大伙才被带去洗战斗澡,三分钟的冷水浴令杜立能神清目明,
不过一回到寝室他却能倒头就睡,彷彿啥事都未发生过一般,直到凌晨五点被起
床号吵醒以后,他才听说昨晚有不少人在睡梦中大喊大叫、甚至还有好几个哭着
要找妈妈和阿嬷的,本来他仍半信半疑,但赶着他们去梳洗的教育班长却尖酸刻
薄的吼道:「少在那边说别人半夜尿裤子的鸟事,要是有不信邪的还想在部队里
充老大,小心老子不出十天就把你们操到急着找绳子上吊」。
洗脸、刷牙两分钟,还有白痴以为会先吃过早餐才出操,谁知道才刚整装完
毕便便带到了大操场,一望无际的黄沙土地和杂草平原不知连绵了几公里,只有
在最远处有一道依稀的山峦线挡在天边,若不是曙光已露只怕还什么都看不清楚,
在重新编班之后副连长便大声宣佈着说:「从现在开始每天早上都要跑五千公尺,
没跑完就不能吃早餐,要是你敢在中途累垮或昏倒的话,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趁机
到医务室去混水摸鱼,告诉你,要是这样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保证让你摸到
大白鲨!记住,倒下去的人就得准备挨教育班长的拳脚,一直打到你自己能爬回
来餐厅吃早餐为止,若是有不信邪的就尽管试试看,到时候别给我哭爹喊娘变孬
种就好」。
第一次穿上卡其制服的菜鸟总有人不知好歹,只见第三队里有个笨蛋连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