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俱是心神一阵微微荡漾。但看到慈贞夫人那清澈明亮的眼神,那透射出的一种
不容侵犯的端庄,使他收回目光。正色道:「在下奉幕府军令,请夫人恕在下不
能相告。」
慈贞夫人心道;如此来势汹汹,面带杀机,恐非善事。且旁敲侧击一番。
她道:「老身听闻陇梁郡内外灾荒,饥民无数,恰巧路过,便施粥放粮,略
尽绵薄之力。今夜见将军路过古桑村,恐惊吓乡民,便有此一问。若将军只是路
过,那便是老身多言了。」
刘都尉听完她那柔软的话,心里却是明白过来。看来这个慈贞夫人是看出了
自己此行的大致目的了。他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便高声道:「前几日,上任陇梁
太守被饥民所杀,府内被掠夺一空。朝廷震怒,在下奉新任陇梁太守忽律鹰大人
之命前来捉拿逆匪。」
慈贞夫人反问道:「莫非古桑村内就有都尉所说的逆匪么?」
刘都尉道:「据鹰扬使所查,古桑也在逆匪之例!」
慈贞夫人又问:「都尉也是习武之人,眼神想必精炯。老身身后这些乡民哪
个不是疲饿不堪,如何能翻越两县距离,刺杀太守?」
刘都尉此时已经明白这个美丽的女人是要护着后面那群村民。可是纵然这个
女人的仁慈贤惠名满东土,他虽然敬佩这个女人的品质。但他更在乎鹰扬使和忽
律鹰的指示。在上司和前途面前,什么人都要让道。
他道:「这并不是在下的判断,而是鹰扬使和忽律鹰大人的指令。在下身为
军人,只能依照命令办事。」
「那都尉大人如何处置呢?」慈贞夫人问。
「上峰的命令是就地正法!拿人头复命!」
慈贞夫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柔声劝道:「将军奉公命行事,老身作为朝外
之人,本不该多言。但将军仅凭一家之言,没有丝毫实据却欲行戕害之事。老身
不可不言:眼下百姓饥疲交困,朝廷救济不周,导致饿殍遍地。滋生民怨,爆发
流血冲突也是在所难免。将军也是来自于百姓,难道不能体恤民生艰难吗?」
刘都尉想到鹰扬使的话,没有解释多言。道:「夫人的意思是要拦在下了?」
慈贞夫人又曲身行礼,用恳求的语气道:「请将军放这些百姓一条生路。」
刘都尉见她有如此名望却态度诚恳的恳求自己,他不禁有些犹豫。旁边的将
校见他这般表情,便凑到他耳边细声道:「如此都尉大人,可不要忘记鹰扬使的
话。」
刘都尉一听鹰扬使三个字脑子就反转过来,对啊!鹰扬使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管不了这些是非曲直,他只要奉命执行任务就行了。他眉头一挑。警告道:
「夫人虽是一品诰命,被世人推崇,被朝廷褒赞。但如今朝廷有令,谁也不可忤
逆。但还请夫人莫要为逆贼多言,免得祸及自身!」
慈贞夫人依然双手交叉垂立,保持着微笑道:「都尉大人所言差异,老身身
为太上皇和美后特封一品诰命,君后乃是百姓父母,老身自然有责任为民请命。」
刘都尉暗道;好个不识抬举的愚妇!要不是看你姿容绝世,家世显赫,早把
你一枪挑杀!他想到鹰扬使的命令,便果断下了决心,吕世家只能得罪一下了。
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他自信在鲜血的震慑下自会闭嘴退避!他眼神一
冷:寒声道:「吕世家虽然是千年修行大家,但朝廷还是朝廷!朝廷的命令谁也
不能违抗!吕夫人!你莫非要以女流之体阻我铁骑洪流吗?」
慈贞夫人原地未动,不卑不亢地说道:「都尉如此毫不退让,却不知自己大
祸临头!」
「哦?」刘都尉咦道。
美妇道:「都尉今日就算屠杀了这些百姓,无非是为复命,但若lùn_gōng,如此
易事却也非功。但世人皆知你屠杀平民的恶名。倘若他日局势有变,你的上司你
最了解,为安定人心,他会将你摆在什么位置?都尉若是放过百姓,回去可复命
饥民皆饿死,其他的由老身处理,如此一来,上司不会怪罪于你。而我吕世家定
会记着都尉今日的恩情,未来只要都尉大人有所求,老身定会涌泉相报。」
刘都尉脸色渐变,当听完美妇的话,心中翻江倒海,思索片刻后,他暗道:
她说的倒是很有道理!自己差点被鹰扬使的话给桎梏住了,今日若太死板,不灵
活善变,确实是在未来留下了危险的种子。他一番权衡利弊后,决定放弃。
他脸上冷色敛去,躬身行礼道:「在下愚钝,多谢夫人点拨!一切皆听夫人
之言。」
于是,一场危机化开。
当刘都尉一行人马扬尘离去的时候,众百姓都是跪地伏首呼喊:「夫人真乃
菩萨下凡哪!多谢夫人再造之恩!」
慈贞夫人连忙曲身道:「乡亲们快快请起!如此大礼,老身可受不得,可受
不得!莫要折煞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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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饥民都领到粥以后,都回了各自住所。此慈贞夫人和儿子吕孝
青便栖息在帐篷里,外面是一堆武者守卫。
天气虽然炎热,但帐篷里亮着南海水灯,让人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