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场等了约半个小时也不见凤来过来,我赶紧骑上摩托车奔回镇里,飞奔上楼,冲进凤来屋子,还好凤来兄没有追随小芰而去,正坐在床上嚎啕大哭,泪水几乎要水漫金山了,看来这大情圣也是冒牌货,与梁山伯、焦仲卿、罗密欧差老远了。
“凤来,你怎么不去看最后一眼呢?”我看到他这种状态,泪水也差点奔流而出。
“不……不敢去……”凤来抽抽噎噎的。
我想也是,就他这种状态,一去保准哭个昏天黑地、山崩地裂,挨着胭脂河又挺近,真说不定直接跳河殉情。
这也无法安慰,只能站在他身边,看他由哭号转为哽咽,这已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文星,小芰怎么会上吊死呢?”风来问。
“我也不知道,这阵子没跟她说过话,昨晚还见她吃饭来,在小丽那,没看出异样来。这两天你没找过她?”
“没有,这两天我一直在屋里关着自己。”
“小芰上吊那棵树,我昨晚经过时,见落着好几只老鸹,它们是死神的前哨,一定知道小芰的事,那些老鸹不是奉你为王吗,你没得到信息?”
“我这几天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再说,生死岂是凡人所能干预的?”
“你这么说,我真怀疑你由爱生恨,用老鸹将小芰谋杀了。”
“你的怀疑有一定道理。”
“以你的心胸真有这个可能。”
“那你还不快逃,我一会儿连你也灭口。”
“好吧。会不会是你的鸟儿违背你的意志杀人替你解恨。”
“这绝对不会。”
“好吧。”
“文星,现在去还能见到小芰吗?”
“见不到了,估计公安局的车已经拉走了。”
“会怎样?”
“也许会做尸检。”
“尸检?”
“嗯,尸检会……打开……”
“绝对不能尸检!”
我理解,小芰生前那么爱美,也不想死后被这样损害。
“凤来,这个你我说了不算,这事十万火急!”
“那怎么办?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
我一把将他扯住,“兄弟,冷静点,我有个法子,咱们赶紧去找小芰她爹,让他出面吧。”
然后我骑着摩托车带着凤来赶到衣家巷,很快就打听出了小芰父亲的住处,为我们开门的是一个俗艳的女人,不像是小芰的姐姐。
“请问你是衣小芰什么人?”我问。
“她已经死了,找她干吗?”这女人一脸的恶毒,就像白雪公主的继母、灰姑娘的后妈。
“我想找衣小芰的父亲。”我还是一派和善。
“他去县公安局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我怯怯地问:“你是衣小芰的妈妈吗?”
“有什么事快说,老娘没空跟你俩聊闲天。”
“我们不想让小芰做尸检!”凤来道。
“莫非……你们是杀人凶手……来人啊……”这个女人呼喊起来,我们两个一拥而上,将其勒颈捂嘴。
紧接着一个三四岁的大胖小子嚎啕起来,“妈妈……”
然后,一条黄狗也加入到合唱团。
我一急便生智,“大姐,你别叫,我们跟你商量件事,你别大声吵吵……我想买小芰的尸首,给我死去的表哥配阴婚……你开个价,开个价。”
凤来缓缓松开手。
那女人喘了一口气,惊惧之色褪去,本色又流露出来,“我闺女人都没了,还不得安生,还要给死成骨头烂成酱的短命鬼当媳妇儿,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家长的感受,再不滚,我拿笤帚打人啦!”
“姐姐,我是真心实意的,价钱可以商量,也不是问题,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衣小芰不能开刀……我留下电话,你跟她爸再商量商量,我那死去的表哥,家里条件不错,长得也挺英俊,是跳河救人淹死的……”
我应该改行去当编剧写故事,搬砖真是浪费了我胡编乱造的身手。
从她家出来,凤来还是有些着急,“文星,就这么走了,能行吗?”
“没问题,那女的已经记下我的电话了,不出意料的话,咱俩一出门,她就会马上给小芰爸打电话,小芰爸肯定会遵旨办事。”
“要是我真的买小芰呢?”
我看了一眼他,眼神冷峻,嘴角有力,“那就赶紧去筹钱,这事我去谈,你就别与小芰爸碰面了。”
凤来立马就给爸打电话提钱去了,
我的主要职责是等电话,顺便租了个冰柜,按着小芰的身材买了一身中式喜服和几件金首饰。
后警方找到了一封遗书,经对比笔记,确定小芰本人书写,基本排除他杀嫌疑,随即,卖方打来电话,经反复砍价,以五万块钱成交。
请表哥在天之灵原谅我,打着他的旗号,买下了世界第一号美女,却不归他所有,希望他半夜别找我算账。
这天下午,小芰爸痛哭着将小芰交给我,我将小芰交给凤来,凤来无声地看了她两个小时,夜色降临,为她换上新衣裳,放进楸木棺材,雇人用三轮车拉到杜鹃溪谷。
秋色已经浸染沿途。越往山中,愈发浓烈。
深蓝的天空,一块浮冰似的月亮。
路越来越难走,山越来越深,林越来越密。
“这一带,春天的时候,开花最多,就将小芰葬在这里吧。”凤来说。
“这里估计一万年也不会有人打扰到她。”
白杜鹃盛开的时候,小溪里泛着鱼鳞般的月光,草如茵,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