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的山林突然听到说话声，着实把燕小七吓了一跳。
“是谁？”他赶紧缩在树后，攥紧手中的青木棍，探出半个脑袋问道。
“傻瓜，连你的救命恩人都不认识了。”一个身着青衣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笑容可掬，正是程小菘。
“仙人姐姐！哦，不对……”认出眼前人后，燕小七不禁惊喜万分。
“总算燕大侠手下留情，对待我没有像那只山猪一样。”程小菘调皮地笑了笑，看了看燕小七手中的青木棍。
燕小七赶紧把青木棍藏在背后，笑道：“师姐说笑了，我刚对付完那大家伙，气还没喘匀，你一说话把我吓了一跳。”
“真亏你能想出这种办法对付这家伙。”程小菘歪着头看了看还在不停挣扎的山猪。
“我也是没办法啊，我打又打不过它，只能想办法让它别打我了，若是师姐肯定有更漂亮的解决办法。”燕小七腆着脸笑道。
“哼。对你来说做的算不错了。”
“师姐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翠玉峰毒虫妖兽不少，你这傻瓜一个人在山里，万一有个意外，别人不会编排我五行派的不是吗？”
“多谢师姐。”燕小七抱拳躬身一揖，随即又迟疑道，“师姐来帮我，不会有违师父的吩咐吗？”
“我又不会帮你，只是指条路径给你罢了，真要遇到什么猛兽，我是不会出手的。”
“哦……那师姐的大恩大德真是让小七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天要黑了。”
两人继续向山上走去，行不多时，天完全黑了下来，好在月光皎洁，给树林和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
“来，跟我来，走这边。”说着，程小菘引着他走向树林深处。树林越来越茂密，不多时茂盛的枝叶便将月光完全遮挡了起来，燕小七此时已完全不辨方位，只能跟着程小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黑暗把两人紧紧地包裹起来，燕小七觉得无比压抑，周围还不时传来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提醒不远处有未知的事物在等待他。浓重的黑像巨石一般压在他胸口，几欲让他无法呼吸。他掏出火折想让光亮驱散黑暗，却被程小菘给一把抓住。
“不要点火，那会害死我们。”
虽然看不到她的样子，但却能听得出她的语气极为严肃。无奈，燕小七只好将火折揣回怀中，紧紧地跟在程小菘后面。
这时微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燕小七才察觉程小菘还拉着他的手。他下意识地攥了攥，滑腻又柔若无骨，触感让人很是受用，让他心里泛起一丝痒痒的感觉。这时虽然看不到，却明显感到程小菘怔了一下，但并没有松开自己的手。燕小七不由大窘，幸好黑暗掩盖了他的窘相，骇得他的手再不敢动一分一毫。
两人就这样拉着手，慢慢在林中前进。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程小菘走起路来却没有一丝迟疑，像行走在自家庭院一般。燕小七拉着她的手，两人掌心逐渐温热起来，忐忑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他心中的恐惧也慢慢被这温热所驱散。
不知过来多久，一片夜空豁然在头顶出现，清冷的山风抚在脸上让人精神一振，程小菘松开手，道：“好了，到这里就安全了，我们在此歇息一晚，明早再动身吧。”
“哦，好的。”燕小七答道。此时他既高兴摆脱了那让人喘不动气的黑暗，又遗憾不能再牵着程小菘的手，一时心情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他偷偷把刚才被程小菘牵过的手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指缝间还残存着只有少女才有的甜美气息，弄得他心头一阵荡漾。
火堆燃起，树枝燃烧的噼啪声让这山里的夜似乎多了几丝人情味，两人盯着火堆，一时无话。燕小七从包袱中取出干粮在火上慢慢地烤着，微微偏头打量着程小菘。程小菘正坐在地上，双手抱膝，脸颊枕在膝盖上，对着火堆发呆。火光在她眼眸中跳跃，额角和脸颊垂下的发丝被染成金色，看着她出神的样子，燕小七的心里又是一阵悸动。
“师姐，吃点东西吧。”燕小七把烤好的馒头递过去，程小菘伸手接过，两人指尖又是一次小小的碰触。
“你为什么想加入五行派？”程小菘突然问道。
“师姐你知道临江楼吗？全晋县最大的酒楼，我爷爷就在那说书。我从小就是听着爷爷说的书长大，后来我长大了，爷爷托人向掌柜的说项，让我也在临江楼做了个小跑堂，每天爷爷在台上说书，我在台下干活。我从小就爱听爷爷说的书，尤其是《五行英侠传》，自小我就梦想自己能成为一个书里说的那样的大英雄。不过大家都笑话我，说五行派在江湖上名头不小倒是真的，但绝没有书里说的那么传奇，而且这世上也没有妖怪，学那一身斩妖除魔的本领岂不成了屠龙之技……嘿嘿，不知如果我回去跟他们说了昨天的经历，他们会一副什么样子。”
“你来上山学艺就只为斩妖除魔吗？”
“嗯？那还要学什么？”
“你以为妖就都是恶的，都要除去吗？”
“这……”
“只怕有时候，人比妖要恶上百倍。”程小菘严肃地说道，“恶与不恶，全在心。”
燕小七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对妖怪的认识全都来自于《五行英侠传》，再就是昨晚那只蛇妖。在他看来，但凡妖怪就是穷凶极恶、为祸人间的，斩妖除魔是修行者毫不犹豫就应该去做的，就像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