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调的两父女嘻嘻哈哈笑完后,又开始商议起面子工程。
“崔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就去他们家登门道个歉,给天下人看看。”
季凌霄猛点头,她早就想要去会会昔日手下的谋士了。
“顺便你替朕去看望一下信安郡王,听说他被扔来的瓜果砸伤了脑袋,可千万别破了相。”
季凌霄瞅了他一眼,虽然你各种不着调,可我就喜欢你这跟我一样的审美。
登基之后她最欣慰的事情就是先皇李琼留下来的这一帮颜值极高的大臣,简直是在繁忙工作之余最大的安慰。
这样想着,季凌霄再望向他的视线就不免带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色彩。
李琼按了一下她的脑瓜子,恨她不争气,“你的胆子跟朕比可真是差的远了,要什么崔歆啊,要就要最好的,你怎么不绑了信安郡王去,有能歹你就给朕生一个继承了信安郡王美貌的皇孙来。”
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你可真是不像朕。”
当然不像了,又不是亲生的。
季凌霄上辈子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扳倒贤妃,都只让这个秘密烂在了肚子里,另外找排头发作了贤妃和太女。这辈子悠关身家性命,自然更不可能提起。
秘密只有自己知道的感觉,还真是有些寂寞。
季凌霄低下头乖乖地应下后便退出了畅马园,以免打扰皇上与马同食于槽枥间的雅性。
刚刚沿着畅马园前的小路走了不过几步,就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正缩头缩脑地到处张望。
季凌霄偷偷绕到他的时候,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高公公。”
小太监“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一见来人,简直魂魄皆散,慌慌张张地在她脚尖儿前跪好,怯生生道:“殿下。”
见久久没有回复,小太监的心里一凉,心知今日这番冲撞是没有办法善了了,他吸了吸鼻子,心中一横,双手抓着地面狠狠地磕了下去。
原本以为会头破血流的额头却撞上一个柔软沁香的物什,小太监一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蛛网,黏在了哪里就缠上了哪里。
小太监耳朵一红,偷偷抬眼,却望到一张比庙里泥塑的神仙娘娘还要好看的脸。
季凌霄笑着拍了他脑袋一下,“往哪里看呢?”
小太监猛地一哆嗦,这才又意识到自己犯了忌讳,立刻将自己缩成一团跪在她的脚边,额头都快蹭上她的脚面了。
“殿、殿下,饶命。”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尊贵的太女殿下竟然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他顿时全身都僵硬了。
“我没有那么可怕吧?你说我要是真任由你这么磕下去,岂不是暴殄天物,毁了你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
圆润的指尖划过他尖尖的下巴,太女不满地“啧”了一声,“你该多吃一点的。”
小太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被蹭到的地方烧起一片片红晕,映在白皙的肌肤上就像是雪地梅花一般。
季凌霄在心里叹了口气。
昔日身边忠心耿耿恶犬,对敌人心狠手辣的爪牙——高公公现在也不过是个刚刚入宫,稍微调戏两下还会哭的小太监。
“好了,别哭了,看的人怪心疼的。”她柔软了神情,掏出一方帕子贴着他的眼角。
他一愣,想要躲。
“别动!”
他立刻又乖巧地一动不动。
“你刚刚在这里探头探脑的做什么?”
他低头道:“是贤妃娘娘要寻您。”
季凌霄“嗯”了一声。
当今皇后无所出,圣上的三个子女皆出自郑贤妃,昔日她在后宫时察觉到了皇后对郑贤妃的忌惮,便抱紧皇后的大腿,皇帝又背地里使劲儿,这才让她的位份一升再升。
她将手里的帕子连同荷包里装着几枚玩的金花生一同塞进了高公公的手中,高公公一愣,脸都白了。
季凌霄笑道:“你是我阿娘身边使唤的人,这些就当我给你的见面礼好了。”
高公公嘴哆嗦着,连说不该,又说自己只是跑腿的小太监而已。
她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这些我自然都知道,不过,我阿娘为人和善,我真怕她哪一日受了欺负,而我为人子的却不知情,到那个时候,还望高公公递与消息。”
郑贤妃为人和善才有鬼了,她自己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季凌霄睁眼说着瞎话,不过是想要高公公像昔日一般充当她在贤妃身边的耳目罢了。
她那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像是托付了深切的期望。
饶是他已经净了身的人,也实在抵抗不住这样的目光。
他低下头,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儿泛白,低声道:“您放心。”
季凌霄嫣然一笑,灿若朝霞。
她视线下移,突然“咦”一声。
高公公心里一颤。
“你这里是怎么一回事儿?”季凌霄摩挲着他手指上的红痕。
“奴婢手笨,倒茶时不小心烫的。”高公公眼神游移。
季凌霄顿时明白,这又是一条后妃间的争斗殃及到的池鱼。
她沉沉叹息一声,“可苦了你了。”
“我那里有些药,等回去后让人给你,涂了之后便不会留疤了。”
这么好看的手,要是留了疤真就可惜了。
高融的眼里、心里一下子都热了起来。
入宫这么久,太女殿下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