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慕容白尘想的一致,外面对话声没有几句便传来了打斗之声,那声音刺耳可谓至极。
不想面对,亦不愿面对。慕容白尘心中竟是有这等想法。然,事已至此,一切已成定数,且是他一手导致的。想到此,慕容白尘终是下了床榻,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外面的火把早已点燃了,十分混乱且残忍的打斗场景被照的清晰。慕容白尘却是身处乱景依旧静怡,兀自穿过人群,向前走去。说也奇怪,都道刀剑无眼,可那纷纷扰扰的刀剑相向,竟是被不约而同的避着慕容白尘,好似是两方早已约好一般。他就如此安然无恙的行至那摆放着雕花太师椅的高台之上。
且说慕容白尘出屋子之时,琵琶洞众人可谓势均力敌,然不久后,洞中的情景起了变化。一切如慕容白尘所料,此番前来绝无等闲之辈,不过一小会儿,朝廷所派之人全数占了上风,琵琶洞众人开始不敌。
琵琶洞的众山贼,与朝廷所派之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之上。人们总是在提及山贼之时觉得恐惧,然实则他们武艺并不定有何等高超。朝廷所派之人轻而易举就能挑开琵琶洞众人手中紧握的刀子,而他们没有了刀子抵抗,便是更容易受伤,一旦受伤,战斗力便会削弱,自然也就命不久矣。
时间越拉越久,琵琶洞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活着的人则是越来越少。从慕容白尘所站的位置望去,琵琶洞中渗进的雨水,都皆被染成了红色。只是,这都是琵琶洞中众人之血罢了,那些朝廷所派之人,就连身上都极少染上血。按理说,琵琶洞已被剿灭了,战斗,也就该终了了。然,这战线却是越拉越长。
从台上望去,现下整个琵琶洞看不到还有哪个琵琶洞中人,只有朝廷所派之人在聚拢成一个圆圈,代表着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慕容白尘不解,垂目在琵琶洞中扫视,心道若是真的这整个琵琶洞中众人全数死光了,这战斗如何还不结束?他也不知究竟是期待看到还有活着的人,还是不期待看到还有活着的人。
正处在这个档口上,只听一声熟悉的声音,“白尘!”慕容白尘一震,随即向声源处望去,只见李红莺仅用一把长剑,迎着围成一圈刺向她的剑,飞身而出。李红莺用剑向四处搅哲挑开了四周刺向她的剑刃,可随剑刃的挑离,四周还有她飞溅的血。李红莺不过一息便落地,她的身上已多了许多血痕。她吃痛的捂住心口,向后退去好几步,才算又勉强站稳身子,随后呕出了一口血来。
慕容白尘的脚步随之动了动,甚至想要一步便冲上前去,却被他硬生生的扼杀了脚步。止了脚步,却是移不开眼睛,他的眼波剧烈的震颤,原来…李红莺还活着…原来…她还活着。
可…为何她还要活着?!就在方才那场慌乱中悄然死去不好吗?就随着整个琵琶洞一同长眠不好吗?为何还要强撑着,为何还要一如既往的呼喊他的名字?他慕容白尘…已经…不能再给她任何回答了啊…为何她还要活着,她活着,他便不得不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的眼前!
“…白尘。”李红莺又唤了一句。“白尘,你别怕,我马上就到你身边去…你别怕,我来…保护你。”
“轰!”
就在此时李红莺话音刚落,天上便又降一道闷雷,似是想要劈开琵琶洞一般,却是什么都没有劈开,唯独碎了慕容白尘的心。
李红莺在说什么?她…她,她保护他?原来她不顾一切冲出不可能冲出的包围圈,心中只有一个要到他身边保护他的信念?可她又怎知道,她心心念念哪怕是死也要到他身边保护的慕容白尘,才是那个心心念念,从遇到她便开始日日夜夜的想如何让她死之人啊…!
“白尘…”李红莺的脚步踉跄,却是步步坚定,没有停歇,一步步的走向慕容白尘。她的背后空悬,只顾朝前走,全然不顾身后,那些人自然不会放弃如此轻而易举的机会,一柄长剑从后掷出,只朝李红莺射去。
“红莺!”慕容白尘惊呼而出的,竟是李红莺的名字,她想让他叫,他却一次也不肯叫给她听的名字。李红莺此时听见慕容白尘叫她的名字,心中竟还是随之一喜,勾起了嘴角,然,下一息是长剑入体的痛楚。
不过好在…好在这长剑只是插入了她的肩头,这样…这样她就还能到慕容白尘身边了,她就还能保护他了。李红莺抬起头,迎着慕容白尘震惊的目光,大咧咧的一笑,反手直截了当的拔出了肩头上的长剑,重重摔在了地上,随之继续向慕容白尘走去。
整个琵琶洞好似就在这一瞬静默下来,那些朝廷派来的人见李红莺如此,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了,而慕容白尘,则是不上前反倒后退一步。尽管如此,李红莺还是走到了慕容白尘身旁,就这么一步一艰难的走到了他的身旁。
“白尘,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怎么样,我的名字其实也不那么难听对不对?”李红莺依旧是笑着,“现下我跟你在一处了,白尘,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让任何人伤你。”
李红莺明明已经很虚弱了,可这话,却是说的很有力,有力到…有力到慕容白尘不敢面对,只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李红莺也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将手中的长剑递到慕容白尘手中,道:“白尘,这把剑你拿着,倘若我死了不能保护你了,你就学着保护自己,有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