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旗将,观见三个少年女子,神魂忽然都被她等摄去,呆痴半晌。达冲阿曰:“老实伯,这三个千金,就是你的令爱么?”何英曰:“正是小女。”伊成海曰:“这三位令爱,曾许聘么?”何英曰:“列位将军,勿说起这三个小女则可,若是说起,使我一滴酒吃不下去。”金坦曰:“这是何说?”何英曰:“列位有所不知,想我真家风水,都是颠倒。生这三个儿子,诗书懒读,文字一些不晓,都是学习枪棒武艺。列位将爷,你想我农家贫户,学习武艺,有何用处?”巴克曰:“若论武艺,学得精通,亦有用处。”何英曰:“这等亦罢,生这三个女子,诗词歌赋,无所不晓,描龙绣凤,无所不能,要配豪富门户,不相当;要配贫户,女儿心中不愿,延到如今。三个女儿,并未许字。”说话之间,酒已撤席,日色沉西。众旗奴告退。元帅曰:“说哪里话,今日难得列位将爷驾到,一时慌忙款待不诚,今晚我等安排齐整,再行奉请,以表微忱。”那沙郎阿曰:“不可不可,倘若千岁闻知,我等食罪非轻。”理查德曰:“这亦假的,军兵二十余万,寻见我等几人?”元帅笑曰:“这位将军,说得有理。”叫声我儿,快将猪羊宰杀。二将领命,到晚菜已办齐了,摆在厅上。元帅请列位将爷入席畅饮,酒至半酣,元帅曰:“我儿,可唤出你妹子三人来,与将爷把盏,诚敬一杯。”余、杜领命,即唤出三个妓妇,前来至于席前,执杯与旗奴把盏。杯到跟前,两下眼角传情。那些旗将,魂飞魄散,每人把盏之后,即回房去了。
元帅乘间问曰:“众位将爷,千岁车驾到此许久,缘何不起军攻打贼城?”沙郎阿曰:“千岁见天气炎热,按军不动。”
元帅曰:“但愿皇天庇佑,此番刘进忠若得除去,我等前后地方,免遭涂炭。”达冲阿曰:“我千岁带领勇将一百余员,军兵二十四万,候过暑天,起调众将军兵,攻打贼城,一鼓潮城定陷,刘进忠虽插翅飞走,不能逃脱。”石柱言曰:“这个亦假事,不怕千人看,但怕一人识,俺千岁虽然行军如神,征战有法,安粮未免苟且。”巴克曰:“千岁安粮在四面,佛山面前,木栅三重,大炮十二枚,用三千雄军防守,即如铁桶一般,如何苟且?”石柱言曰:“前面虽是坚固,后旁泰山之靠,这就苟且。”元帅曰:“靠在泰山,何为苟且?”石柱曰:“对老实伯说无妨,欲破粮米营寨,只用一个月工夫,将山背开洞,串至山前,粮米上架起干柴硫磺焰硝,引火之物,山顶上面放起火来,将粮米烧起,千岁若知,领军兵来救,可将那十二枚轰天大炮齐发,若有救兵,又被大炮伤害。况粮米烧尽,军中无粮,自然收军回归广东,不战而退,有何难破?”元帅曰:“将军这话,只可在此说,外头切不可乱言。”石柱曰:“老实伯,你此话说差了,你原来真老实,我等方敢与你言,若在别处,休说这话。”达冲阿曰:“闲话休题,请问老实怕,三位令爱青春几何?”何元帅曰:将爷,勿说着那长女,今年二十岁;次女,今年十八岁;三女,今年十六岁。使我一段烦恼,为着这三个女儿都愁出大病来了。”长莽格曰:“古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理当择婿,方是正理。”元帅曰:“小可岂不晓得这事,我等少年时,亦常看过相书,若论择婿,只有列位将爷的相貌,个个都中我意,可惜都是外省人民。”八个旗军,齐声言曰:“老实伯,何必当面耻笑?”元帅曰:“非是戏言,我观列位的尊颜气色,后来惧是二、三品相貌。”达冲阿曰:“这真可取之言,满心欢喜。”三、四个说曰:“老实伯,既是我们中你尊意,幸喜我等未曾娶妻。”又一人言曰:“我未置家室。”元帅曰:“列位既愿为寒门子婿,今夜就可在我家成亲,后来你等高升,切不可忘了此恩。”沙郎阿曰:“老实伯主意甚妙。”元帅曰:“如今结亲,列位就是阿郎。我想今日,乃是黄道吉日,在舍下成亲,十分之美。但有一说,众位阿郎,共是八人,小女只有三人,若择三位进房中成为佳偶,那五位无的,未免生了嫌疑。依我之见,有一个方法,未卜列位可肯相从耶?”八个旗军,此时恨不得钻到穴底,那有别防。
遂齐声言曰:“如今未卜岳父是何方法?无妨说明。”元帅曰:“我等将你列位阿郎暂屈一时,将索缚住木柱,一柱一人,吹去灯火,待我三个女儿出房来摸。摸著者,即将索解开,送进房中完婚;若摸不著者,自然放开,候明早陪饮喜酒,送五位回营。”如此众旗奴听说,各各欢喜,不管甚么东西,依法而行。元帅拱手言曰:“请列位暂屈一时,自有好处。”众旗奴欣然喜从。余、杜二将,将八个用绳索缚得停当停当。元帅看过,遂叱声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