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很简单。因为下午还要上班, 于是傅文熙带着中午徐妍送来的礼服一起去了学校。而等到他结束工作准备换衣服之后, 却发现那礼服没办法穿了——有人给衣服上结结实实地泼了一瓶红墨水,走进了连那墨水独有的味道都能闻得到。
傅文熙皱起眉, 伸出两根手指嫌弃的挑起那被人泼了墨水后又随意扔到办公室沙发上的衣服。实验大楼有门禁, 除非是大楼里的工作人员, 或者是一些特别来并,一般人都没有权限进楼。因为傅文熙的办公室就在学生们的大办公室旁边, 他有时候会去大办公室转两圈, 因为很快就会再回去,所以他也没有一出办公室的门就将门反锁的习惯。看着那糟成一团的衣服,傅文熙呼出一口郁气,这不用想都知道是楼内的同事做的。就是不知道这人是谁。
什么仇什么怨啊
“啧。”
就好像是洁癖发作, 傅文熙抖了两抖那衣服, 也不管那是今年春天才从哪家高定秀上下来的礼服, 立即把它扔到了地上。
这种小孩子泄愤一般的手段,现在的小学生都不兴使了。不过,虽然知道有人看他不顺眼, 但头一次如此具象化的不顺眼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说起来心里也是不舒服。
不对,这不仅仅是小学生的泄愤。对方定然是知道苏愿是自己的女朋友, 因此那人肯定知道,苏愿给自己挑选的这套衣服肯定都不是什么一般衣服。像是今晚这样的场合, 哪个嘉宾什么身份穿着哪个品牌, 都是大有学问。苏愿是晚宴的主人, 她挑选了这一身礼服给自己在今晚穿,除了好看一定还有其他的用意。而现在这用意被这样粗暴的手段破坏,多少会影响苏愿和这套礼服的品牌和设计师之间的感情。
他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衣服想了几秒,掏出手机给徐妍打电话。
徐妍今天下午非常忙碌,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兵荒马乱的状态。虽然她是苏愿的助理,但是在今晚的宴会她基本上就是一个穿着高定的服务生的角色。傅文熙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在宴会厅里跟着苏愿做最后的检查核对和确认。
布置宴会大厅的人正陪着苏愿查看和介绍景观布置,却突然被徐妍手中的电话铃声打断,苏愿和那设计师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徐妍。
“傅先生的电话。”徐妍向两人微微点头道。
“他是快来了吗?”苏愿问道。看看这时间,也该到了。
苏愿看着徐妍接通电话听了两句之后便立马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瞪圆了双眼。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苏愿不由地皱起眉道。
徐妍那边收了线,求助又焦急地看向苏愿。
“wish,傅先生的礼服出问题了。”
距离宴会嘉宾入场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宴会主人的男伴的礼服却出了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一丝隐怒不动声色的爬上苏愿的眉梢,她声音平静,但熟悉苏愿的徐妍却知道这是她生气的前兆。
“礼服被人泼了墨水,整套衣服都毁了。”徐妍低头,声音有些颤地答道。高定礼服是时尚界金字塔的最顶端的尖尖,一件高定的售价常常在10万美金以上,但是根据不同款式和客户的不同要求,甚至有超过一百万美金的高定。苏愿给傅文熙挑选的这套礼服虽不至于到一百万美金的价格,但几十万刀也是有的,这折合软妹币,就是几百万。
可这套礼服可不是设计师送给苏愿的,说好听点叫友情提供,说不好听了就是借。如今这套衣服是被毁了,以苏愿的身价花钱把它买下来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因为喜欢花钱买和因为毁掉衣服花钱买,这就是两个概念。哪个设计师对自己的作品不像是对子女?这种毁人心血的行为无异于杀人子女。若是普通的客户也就罢了,那是金钱交易。可你是苏愿,是我的朋友,我和你之间有友情。你说凶手不是你?但衣服是你借走的,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它?
很多人对陌生人宽容,但是对自己的亲近之人却苛刻的要命。
这套礼服的设计师便是这样一个人。而且她不是别人,正是虽然接受了傅文熙但依旧对他不算喜欢的苏愿的母亲,顾岚女士。
若是让顾岚知道,她好不容易放下身段给傅文熙做的衣服竟然因为他的疏忽被毁了,那
苏愿不愿再想下去。
“wish,现在还能找到合适的礼服吗?”徐妍惴惴不安地问。买一件,或者借一件高定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iris已是她最容易拿到的资源。知道苏愿和顾岚是母女关系的人会以为她从自己母亲那里拿一件高定很容易,但实际上顾岚埋怨傅文熙宠坏了苏愿,可苏愿的父亲苏林笙何尝不是宠坏了她。这些年来她越发的随性,完事凭心情。如果顾岚给傅文熙的第一件衣服就这样报废,那之后就别想再从她手中拿走一根线。
那个毁掉衣服的“凶手”本来怕是想离间苏愿和朋友们之间的感情,但却不知自己无意中就要点燃了苏愿的家庭矛盾线。
该死的混蛋!
苏愿在心中暗骂,脑子却在飞快的转动——今晚的晚宴顾岚也会过来,她到时候看到傅文熙身上的衣服不是出自自己手中定是要问,那么有哪套衣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给她瞧还不会让她生气的?
答案呼之欲出。
“告诉傅文熙,让他按时赶来。你现在就去我家,我是说对面的那个家,衣帽间最里面有一套男士礼服,你将它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