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有再多的牵挂和心疼,也终是化作了一句平淡无奇的问候。
战姝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像是小时候央求他买糖那样,轻声恳求他,“二哥,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你回来吧,只要你肯回头,你还是战家的人。”
时豫的目光凝视着她,恍惚前又想起了很久以前,战祁还在部队里面,她暑假贪玩做不完作业,战禄下令把她关在房间里,不做完作业不许吃饭。
所有人都听义父的话,没人敢帮她,只有他偷偷潜进她的房间里,替她做作业,结果被战禄发现之后一顿好打。
后来她一边流眼泪一边给他上药,似埋怨似感动的问他,为什么不和其他哥哥一样,扔下她不管就好了。
时豫裂开嘴嘿嘿一笑,照着她头上拍了一下,“你傻的啊,他们又不是你亲哥,当然说不管你就不管你了。我跟他们能一样吗?”
回忆说来就来,时豫一时间有些出神。
战姝见他不说话,又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道:“二哥,你回来吧,好不好?你真的不要我这个妹妹了?”
时豫看了她一眼,抽出自己的袖子,神色淡漠的说:“小姝,好好活着,部队的生活不好过,受了委屈跟哥说,哥找你们常队。”
战姝的眼泪滚滚而落,哀绝的叫他,“二哥”
“好了,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时豫强忍着心疼收回手,不带情绪道:“我去见见义父,墓园温度低,你也赶紧回去吧。”
战毅闻言,当即便啐了一口,“呸!不过是一个背叛战门的野狗,你这张嘴不配提起义父!”
时豫倒是一点也不恼,反而是笑了,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他旁边唯唯诺诺的冯知遇,视线又落在了战毅愤怒的脸上,笑意更浓,“这就是传说中的弟妹吧?听说你们就快要结婚了?”
冯知遇不安的站在战毅身后,时豫抬手替战毅理了理衣领,慢条斯理地说道:“放心吧,好歹你以前也叫过我一声二哥,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送上一份让你们意想不到的大礼。”
他说完,低头在战毅耳边道:“拭目以待吧,我的弟弟。”
“你!”
战毅目呲欲裂的瞪着他,刚要发作,时豫身边那两个保镖已经走了上来,战峥和战嵘见状也一同上前,两方人就这样互不相让的对峙着,仿佛是古代即将开展的两国士兵。
“好了,我们走。”时豫懒洋洋的看了他们一眼,拥着身旁的女人便向里面走去。
“二哥!”
战姝不死心的追在后面又喊了一声,可这一次时豫却连脚步都不曾停顿一下,她终是忍不住委屈的低下了头。
一旁的战嵘走上来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柔声安抚,“好了,不要为那种人渣难过。”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战姝抓着战嵘胸口的衣料,拼命摇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很疼我的”
战祁目光惊痛的看着时豫离开的方向,良久才收回视线,对战嵘道:“老四,一会儿你把小七和知了送回铃园,明天大家都去那边吃饭。我先走了。”
说罢便抱着宋清歌朝着停车场大步走去。
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战祁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宋清歌则无力地靠在车窗上,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神空空的,像是什么都看进去了,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进去。不哭也不闹,仿佛被硬生生抽走了魂儿似的。
战祁转头看了她一眼,先前战姝给她捂伤口的纸巾不知道被她丢到哪里去了,这会子血又绵绵密密的渗出来,看得让人心烦意乱。
脚下猛的踩紧了刹车,战祁一个漂移便把车停在了路边。
车里就备着崭新的毛巾,他从储物格里翻出来,倒了些矿泉水在上面,用手指包着毛巾,倾身过去给她擦拭着伤口上的血迹。
“你干什么!”
宋清歌被他的动作一惊,猛的转过了头,他的手指不偏不倚的戳在她伤口上,疼的她眼泪都险些掉出来。
看她呲牙咧嘴的,战祁心里也甚是懊恼,没好气的训斥她。“你突然转头做什么?我就给你擦一下血,又不是要把你怎么样!”
他说罢,一把将她拉近自己,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红肿的伤口,怕再碰疼她了,他只能轻轻地点着伤口周边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替她清理干净。
好在她伤的不严重,伤口也不是很深。
男人的手指到底比较粗大,不经意的时候还是会碰到伤处,她立刻疼的吸气。
“那时候让你跪你就乖乖地跪,非要跟我拧着来!吃了排头就爽快了?”战祁气不打一处来的训斥她,手上的动作却轻了许多。
宋清歌转过视线,硬着声线道:“我没害过白苓,凭什么要给她下跪?”
“你!”战祁被她刺激一了下,手上又没了轻重,让她立刻痛呼出声。
“这样有没有好一些?”战祁蹙了蹙眉,放缓动作,一边在她伤口上吹气,一边轻轻替她擦拭,“知了教我的。她说受伤的时候呼呼就不疼了。”
想起那孩子当时天真无邪的模样,战祁不由得就弯起了嘴角,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宋清歌愣了一下,可心里随之而来的却是无限的悲凉。
她轻轻地拂开他的手,声音淡的几乎没有感情,“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战祁微怔,抿了抿唇,硬声硬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想管你?还不是你这女人太麻烦,总是给我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