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蓠被陌悠然使唤去熬药了,萧渡远走后不久,他就端着托盘走来,“殿下,药已熬好。不过…您打算怎么喂他?”他瞄了眼晕着的男子,面露疑惑。
“你将他稍稍扶起,本殿自有办法。”陌悠然接过药碗,用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吹凉些,才将汤药置入口中,俯身渡入已被绯蓠扶起的男子口中,晕着的男子也有感知,喉咙下意识地一滑,汤药就咽下了。
“殿下不觉得苦吗?”绯蓠这才知她的方法是什么,微微讶异。
“苦又如何?”陌悠然反问一句,就继续俯身喂药。一碗汤药见底,她才罢休。
“奴也真想生次病。”绯蓠突然对床上的男子好生嫉妒。
“你这是真心话还是奉承话?”
“当然是真心话,奴之前与殿下表明的心意,可都发自肺腑。”绯蓠连忙诉忠诚,狭长的凤眼真挚地瞧着女子,满脸两个字——求宠。
而陌悠然则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看你表现。
是夜,陌悠然为方便照顾昏迷的男子索性与他同榻而眠,她睡在床榻的外侧,手上握着男子的一只手,好及时感知他的动静。
“瑶儿,从今以后,由本殿来守护你可好?”她吻了吻男子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面颊,确认他呼吸绵长均匀,才安心入睡。
第二天宴会的主角是她,所以她一大早就被下人叫起,开始更衣打扮。
她本就是个美人坯子,被一打扮更显神气,推门而出的瞬间,曜宫外苦苦等候的族人们都着实因她惊艳了一把,想不到新族长竟长得这般俊俏。
击鼓声和丝竹声在耳畔响起,由萧渡远推荐新任为师的一位长老开始祭祀活动,祈求神明保佑曜族千年不衰。
在这场宴会上,陌悠然被十几位长老联合推上少主之位,因为族内再没有谁比她更适合坐上这个位置。族人们念及她是金芙老族长直系血亲中遗留下的唯一一条血脉,也没有计较她由金覆华公子与外族人所生的事情。
“拜见少主!”册封典礼结束,所有人齐齐向陌悠然行礼,目中有对她的期望。
“免礼。承蒙大家信任,我日后一定当好这个少主,带领大家过上比之前更好的生活。”
顿了顿,陌悠然再次发言,话语间有几分踌躇,“另外…我打算在今晚迎娶金霖公子,因为他本就是我心爱的男子,只是后来发生诸多变故,我与他才会失散,差点错失彼此。”
金霖是竹瑶真正的本名,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晓,是洪鸢调查了他母亲金页彤与外来往的信封才调查出来的。
另外,洪鸢也调查出金霖还有一个弟弟,名唤金荣,正是束心,只不过他并非那个外族男子与金页彤所生,而是那外族男子与另外一个外族女子所生的子嗣,所以束心与竹瑶虽是兄弟,却并非同胞,而是同父异母。因此,洪鸢才从未考虑让束心嫁给之前的少主金露。
回到当前,长老们听了陌悠然的话都面露犹豫,有人直接提出,“少主,金霖公子曾与逆贼金露有过婚约,如今婚约虽然已经取消,但名声毕竟不清白了,少主您若娶他,怕是影响不好。”
“我不介意。另外,长老们别忘了,我的家族旁支人丁单薄,男孩更是寥寥无几,成年的更是只有金霖公子一位。族规不是说我必须与一位家族内的男子成婚才能坐上族长之位,难道长老们不想我尽早继承这个位置么?”
“少主,曜族的婚约讲究你情我愿,所以您要想与金霖公子成婚,需他也当面点头承认您为他未来的伴侣,不然日后他若对您不忠,您也是没有资格休弃他的。”这也是当初洪鸢用蛊强行控制竹瑶的原因。
就在这时,陌悠然身后突然传来虚弱的一声,“我愿意。”
陌悠然转身看去,见那个清俊的男子竟被绯蓠搀扶着走了出来,他面容依旧苍白,就连走路也不太稳。若非绯蓠在旁搀扶,他恐怕会如失了支撑的柳枝一般栽倒在地。
“瑶儿!”陌悠然很惊喜,连忙上前搀扶男子的另一边。
竹瑶对她弯了弯唇角,才转向眼前的众人,费力说道:“之前我‘愿意’嫁给金露纯粹因为受了逆贼洪鸢控制,身不由己。昨日逆贼意图拉我与她一块下地狱,若非少主及时相救,我恐怕已经一命呜呼,我肚子上的伤便是证据。”说罢,他便掀开自己的衣袍,缠满了纱布的腹部立时呈现在众人面前,那雪白的纱布上还渗着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众人见了,纷纷开始唾骂洪鸢。
“瑶儿,外面风大,你还是进去休息罢。”陌悠然心疼地搂着他。
“让我说完。”竹瑶压了压她的手,示意她安心,才转向众人继续说道:“我金霖今日当着大家的面在此起誓,此生我金霖生是少主萧浅祎的人,死是少主萧浅祎的鬼,如有违背,必遭五毒啃噬之苦,五雷轰顶之劫!”他神情坚毅,语气郑重,不存半分玩笑。
长老们都默认地点点头,不再多言。
“金霖公子身负重伤,我先抱他进去了,大家宴会上玩得愉快。”陌悠然落下一句就打横抱起竹瑶回了曜宫。
纱布渗血,说明里面的伤口又裂开了,陌悠然将竹瑶在床榻上安置好,就打算去找干净的纱布给他重新包扎。正要转身离去,却被床上的男子一把拉住,她回身看去,发现男子正目光缱绻地瞧着她,软糯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