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那种另类的格格不入,只是让人觉得有时候她并不仅仅是在完成工作,而是在品味工作带来的快乐和满足。
李大娘整理着衣服上的不平整之处,眼睛却看着在她身边又是叠被又是铺床,陀螺般忙碌的小丫头。
这些日子来,李元儿彻底发挥了小学一年级入少先队的积极尽头,多干活少说话,很是个敬业的厨房烧火丫头。于是,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有不少人在李大娘面前对她赞不绝口。
往日里听着这些人的马屁,只觉得厌恶,但听她们夸奖李元儿,李大娘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十分中意,谁不喜欢自己家的孩子被夸奖呢。
待李元儿收拾完了回过身来,就见李大娘正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她也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大娘,我们走吧。”
时近晌午,建宁伯府大厨房的炉灶都生起了火,李元儿正看着三个蒸米饭的灶。
大灶旁边还有一个小灶蒸的是主子们的米饭。米是天津小站稻,米粒白里透青、油光发亮、如冰似玉,煮出来的饭更是晶莹甜糯、清香爽口。
而且锅特意被倾斜着放,这样煮出来的米饭有硬有软,可以迎合所有人的口味。
其他三个大锅就没这么讲究了。这年头,白米饭能吃到饱的人家就算是不错的。
不防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李元儿却头也没回,好像已经知道是谁似的,拍拍身边的小杌子:“忙完了,坐吧。”
秀妞笑嘻嘻地坐下,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从怀里拿出一个新鲜的大白馒头,还微微冒着热气,一按一个手印,又宣又软。
秀妞一掰两半,递了一半给李元儿:“快吃吧。”
李元儿也没矫情地拒绝。
秀妞的一个表姑婆姓郝,正是白案上领头的,每天不是蒸馒头、包子,就是烙饼擀面条什么的,这些天她跟着蹭了不少。
大厨房的人要等府里的下人们打了饭才能吃饭,开饭时间就比较晚。李元儿最近这些天,一过午时就容易饿,所以能吃点东西垫垫,就好过多了。
李元儿接过来咬了一口,又香又滑,清新的麦香里带着一股甜味。
秀妞脑袋凑了过来小声说:“这个馒头我表姑婆加了糖的,甜吧?”
李元儿眨眨眼,会心一笑,两人象两只偷食的老鼠一样快乐地吃着馒头。
这边李元儿正吃得高兴,门口突地有一个穿老红色裙子的婆子冲了进来,抓起一个正在切菜的小媳妇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
挨了打的小媳妇嗷一地声尖叫出来,哭哭啼啼地嚷道:“别打了,别打了啊~”
李元儿被叫声吓了一跳,险些咬到腮。
那婆子又狠狠啐了一口,翻个白眼,然后冲着围观的人群用她略显尖锐的声音喊道:“今天就叫你们知道,这个小蹄子是个什么货色。成日扮个贤淑模样,实际上就是贱货!男人死了才几年,就来勾搭我弟弟,整日间涂脂抹粉的,想勾引谁呀?!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就敢痴心妄想攀高枝......”
挨打的小媳妇二十出头,姓秦,丈夫三年前得急病死了。秦寡妇平日里少言寡语,长相却颇为秀丽,皮肤白晳,只是眉间总是微蹙着,带着几分忧郁与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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