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二看了看褚铭翟没理他,可能也觉得没意思,走了。边走还边想,这褚铭翟不知道是不是变傻了,以前还知道叫他癞二叔,现在只知道直愣愣的看着人,那眼神还怪吓人的。肯定是傻了吧。越想越兴奋,他要去和别人家说到说到,褚家耀家的多了个傻子以后有得苦了。癞二就跟有狗追似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褚铭翟一路上遇到一堆三姑六婆,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他什么。好在终于走到了家的大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一眼望去,只有排着五间半新的泥土房和一个厅堂,半间旧的小厨房,对于没有分家的二十几口人来说有些不够住的。褚铭翟家虽然只是半新的泥土房但屋顶是用瓦片盖的。比起褚家村大多数村民的稻草屋顶至少不漏水,也不用每次刮风下雨过后都要补补稻草什么的。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家里有二十亩上等田的水稻,十亩中等田,十亩旱地里面种了土豆,红薯,黄豆等要收,还没到可以回来的时间,除了大伯二伯家想要偷懒,一家说要读书在镇上没空回来,一家说去二婶子外家帮忙外,家里没有人。褚铭翟阿公阿奶,褚铭翟一家六口,四叔一家五口都要去收粮食。
褚铭翟已经从脑海中的记忆里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毛胚房中醒来了。
农忙时节,阿奶为了省下几个铜板给大伯褚家光,大堂哥褚铭进去镇上读书(现在那一家子肯定是在镇上吃喝玩乐,褚铭进现在是童生),家里荤腥不沾,只有每天中午才可以吃到干饭,早晚只喝米汤。有别的吃的,阿公阿奶都是偷偷在房间里面吃。看的家里其他人特别眼馋,又不能去说什么,更饿。大伯一家去镇上时就都是这样子过的。
褚铭翟为了省点自己的干饭给弟妹,硬是每天中午只吃一半干饭,余下都在灌水饱。又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农忙时节更是饿狠了,导致生病时一发不可收拾,还得干活,受不了晕死了过去。
褚铭翟阿公阿奶看见出气多进气少,觉得晦气,不想浪费钱给他请大夫,就叫褚铭翟阿爹把抬他抬到他刚才醒来的那个房子。活过来就继续干活,活不过来就埋了,多他一个还觉得浪费粮食。
褚铭翟阿么和弟妹拦都拦不住拦,他阿爹就把他抬走了。褚铭翟阿爹也是个蠢的,只是嚼了些常用的草药给他吃,也没想过给儿子找个大夫,就匆匆忙忙去干活了。褚铭翟醒来后就换了个灵魂。
褚铭翟强撑着晕眩,推开阿公阿奶的房门,从他们床底的罐子里偷拿出里面的窝窝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因为吃得太快,又没有水喝差点没噎死。褚铭翟猛烈的捶着胸口,狂咽口水,连忙跑到屋子里唯二的家具桌子边,抬起水罐子猛灌水,努力咽下喉咙里的食物。死也要吃饱再说。褚铭翟吃饱喝足后,把现场摆弄成被老鼠光顾后的样子,甩甩身上的灰尘光明正大的关门离去。
褚铭翟回到自己的房间,现在也不觉得饿了,就观察起了房间。房间不大,就五六十平方米,用木板间隔成四个地方,每个地方摆有一张床,两大两小。褚铭翟和小子弟弟睡一张,哥儿弟弟睡一张,妹妹睡一张,爹么睡一张,爹么床边上有个小桌子。
褚铭翟站累了,眯着眼睛浑身没骨头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夏天还好,就是蚊虫多了些,他们一家也没什么血给蚊虫叮。冬天才叫惨,只得盖一张薄薄的棉被,能活那么久已经是万幸。身体原主人一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出生在这个家里。住不好吃不饱,还每天还被阿奶当牛用。
四叔家以前还好。没摔断一条腿前,四叔因为生的块头最大,时不时能去后山上打个猎,抓只鸡,淘几个蛋啥的,解解家里的馋(虽然褚铭翟家没得吃过),省几个铜板,阿奶还是蛮看重四叔一家子的。自从四叔断腿后(现在只是有点坡),可能是吓破了胆,又找不到什么工作。阿奶就越来越嫌弃四叔一家,觉得他们在家里是白吃饭,整天骂骂咧咧。如果不是怕大伯家以后考上秀才被别人指指点点,和还顾着一点兄弟情,恨不得把四叔他们家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