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任何人都更明白你!”宋远桥强压怒火,语音低沉冷酷犀利地犹如审问一般。“青书,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去大都为你三叔盗药,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早有打算?你去泉州行商所售茶叶,若是我早知是你借武当之名向茶农赊账立意不允,你可会一意孤行非做不可?你如今伤了气海内功修为难有寸进,若是爹爹要你放弃在水下练功之法你又会否答应?……青书,你心气太高,太倔强了!你永远都不肯认输!”所谓知子莫若父,宋远桥如何不知宋青书的秉性?武当三代弟子中青书的天分未必最高,可身为大师兄他从不愿俯首认输,因而练功却是众弟子中最勤最苦的一个。每日在水中练剑两个时辰,除他以外至今无人能做到,终是如愿以偿,这些年来始终牢牢占据着首座的位置。做父亲的有个这么刻苦的孩儿自然是高兴,可是心气高傲如宋青书一般,宋远桥又忍不住忧心。这等人物有本事是真,可却受不得挫折经不起磋磨;自命不凡孤芳自赏,却也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便是你师弟冯默之……往日得罪你的点点滴滴,你都丝毫不肯放过。你纪师姑究竟如何得罪了你,或者,是你六叔?”
指证峨嵋派高徒纪晓芙红杏出墙却又苦无证据,他本人又暗施诡计在先,宋青书心知已是百口莫辩。而爹爹生性方正善恶分明,要与他分说情爱的自私狠毒无异于夏虫语冰。便是他自己,上一世不也曾对峨嵋派所说纪晓芙的死因深信不疑吗?上一世他也的确是自视甚高气量非宏,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夫复何言?宋青书将挂在墙上的含光取下,双手托举送到宋远桥面前。“孩儿无话可说,爹爹若要罚我,孩儿受着便是!”
宋青书如此死不悔改,宋远桥更是怒不可遏,当下拔剑指向宋青书,宋青书却恍若未见只缓缓地闭上双目微微侧过脸去。宋远桥见儿子面色惨淡热泪滚滚这一剑却是怎么也刺不下去,终是将长剑狠狠掷在地上厉声道:“滚去静室跪着!什么时候肯说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宋青书踉跄着走出门外,莫声谷与明湛两人竟不知何时已站在外头。明湛一见宋青书便急忙上前扯住他,连声劝他好生向宋远桥赔个不是。宋青书只是不理,用力一摔袖子向静室行去。却是从来冲动又藏不住话的莫声谷这次竟是一言不发,只愣愣地望着宋青书远去的背影神色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