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说得大家都笑起来,另有一位夫人也笑道:“林大人好清雅的心思,连笔墨纸砚也备下的,想来,你们家日后是要出两个状元了?”
大家忙围过来问这话何解,就听得那夫人笑着道:“你们瞧瞧,这林大人家有一位小公子,最是钟灵毓秀的,又聪敏懂事,将来可不是要中状元的料子?”大家都点头称是,又问还有一位在哪里,那夫人便指着黛玉笑了:“你们看看这一位,林大人这样老不早地就备下这些笔墨纸砚,不是为的他家要出个女状元么!”说得大家都笑了,只说林如海夫妇好清雅的心思。
黛玉哪管这些话,只一应看着桌上的物件,这个瞧瞧,那个摸摸,好半天了也不见得选上手一样。爬了好远,才停下小短腿,在众人屏气凝神全神贯注专心致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下一步动作时,才一周岁的黛玉打了个嗝,然后沿着桌沿顺势一滚就要掉下地了!
“噗哈哈!”
就在众人一口气提不上去又咽不下来的当口,差点就要从桌上摔到地上变成一只小肉团子的黛玉被林泽双手一抱,有惊无险地进入了安全状态。
“个、个……咯咯!”
众人再次被惊了,这个抱着林泽的小女孩儿才过周啊,居然就能发出这么清晰的声音了?同样被震惊的还有林如海夫妇和当事人小林泽。看着被绿柔抱着的黛玉,一张粉嫩的包子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林泽也笑了笑,伸手去握住黛玉的小手,为这个孩子第一声开口叫的不是别人,而是“哥哥”,他发誓,要保护她一辈子。
而众人在惊讶过后,才反应过来,不由地有些好笑。这孩子抓周什么都没抓,就抓着她哥哥的手了,这可算怎么呢?倒是林如海笑道:“我们的玉儿是个有福气的,日后有长兄庇护也万事不愁。”听林大人这话,再看看那边相处得甚好的兄妹俩,听闻林大人的这个长子是抱养回来的,恐怕……
几个有心来看看林如海家的女儿什么模样,打算为自己儿子早早定下娃娃亲的几家夫人咽下了到嘴的话,也附和着笑了起来。看着眼下的情况,将来说不得这林家长子恢复了本来的身份,就会娶了自小一处长大的妹妹呢。
不过这些,贾敏和林如海都看在了眼里,也不说什么。再看看黛玉,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张着一张没牙的嘴巴,笑得可开心了。
“老爷说得是呢,若要当时请了许多人来,就是老爷不提我也要羞死了。”
林如海便呵呵笑道:“夫人也不必如此,这是我们玉儿的好造化,这些年来,他们兄妹间的情分旁人也比不得。有泽儿这样的兄长护着,还怕黛玉将来没有好的配吗?”
一句话,却说得贾敏脸上一沉,想到贾母这些时日来话里话外也不离个结亲的事,自然有些不快。她本是天真烂漫的性子,在家时,上有父亲疼爱,又有母亲呵护,知书达礼又清雅矜贵,在京城的贵女中也是拔尖的。嫁了林如海后,性子虽圆润了一些,到底不失本性,林老夫人又向来把贾敏当女儿一样疼爱,怎舍得要她立规矩。
自然,现下心里想到什么,脸上便带出了一些。
林如海见贾敏如此,便温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脸色这样难看,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倒要别人痛快了。”
贾敏抬头,见结发夫君眼中的担忧和关怀,心中一暖,脸上的郁卒便去了大半,只伏在林如海的胸前低声道:“往日里,我总想着我虽嫁进了林家,可也是贾家的女儿,夫家娘家一样重要。可如今,我却再不要这样想了。”说着,便又往林如海胸前靠了靠,只道:“我嫁给了老爷,便是老爷的人了,自此以后,只是林家妇,再不是贾氏女。我该操心的,是我们府内上下,那荣国府,自有兄嫂分忧,我已经嫁出了门,哪有再插手管的道理。”
林如海闻言先是一愣,继而道:“夫人何故如此说?”
贾敏只道:“常日里,我总往贾府中送礼,年下过节,只多不少。老爷也都知道,再没有说我的,我心里也感激。如今我不妨和老爷说开了,免得你我夫妻二人心中起了隔阂,反而不好。”
一时,便说了那荣国府里诸事,提到那打发回去的两个嬷嬷时,仍气愤不已。
“那赖嬷嬷和王嬷嬷是个浑人,我和她们也说不清,只白降了自己的身份。况且那是母亲送来的人,长者赐原不敢辞,我也不好当着众人打了她们脸面,白白地委屈了玉儿那么些时日,幸而未出大事,否则要我心里怎过得去。”说着,便又气道:“倒是我那好二嫂子,一番话说得涕泪俱下,又卖了好与老太太,在下人婆子面前又有了慈善的名声,反而叫我白落了个恶名!我虽不在乎这些,只是心里到底不甘,母亲再没有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却还是偏帮着王氏,留下了那两个祸害在府里做事。”
“老爷,我如今说到这里,仍觉得心口上发凉。那还是我的亲生母亲,尚且如此,倘或他日我不在了,还不知道如何呢。”
林如海听她这样说,只喝道:“再不许这样胡说的!哪有空口白牙的咒自己死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