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种师道闻言,只一脸无辜地道:“某自束发读书便受家父教诲,要以司马相公为范,诚实守信不妄语。司马相公本是文臣,不知军事也是寻常,这如何是非议?莫非……”种师道又将目光转向司马光,满怀欣然地问。“司马相公竟不知何时习了军事?”
种师道有此一问,司马光立时胃里发苦,他既不愿违心说谎又不想失了气势,一时很是为难,只暗自腹诽刘挚多话多事。
最终,却是种谔为他解围。种谔受种师道提醒,终是醒过神来,朗声道:“不错!此乃军国大事干系国家社稷,非区区一城一地之得失,是该开大朝会群策群力作一决断,以免有人把持朝政卖国求荣!司马相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种谔叔侄俩这番话说得夹枪带棒,一时之间竟教司马光不知如何应对。只见他的面上一阵青白交错,隔了一会方道:“西夏所求事关重大,某原就打算禀明官家召开大朝会,是种将军过分心急了。”这句说完,司马光又隐隐觉出不对来。大朝会之事原本就在可与不可之间,只是如今被种谔叔侄提及在先,他再多言也不免教人觉得声势不足了。
而这殿上众人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不足,文臣们大都有些气馁,武将反而各个眉飞色舞。只见种谔大大方方地向司马光抱拳一礼,回道:“某向来心急,还请相公海涵。大朝会一事,就请相公多多担待了,这满朝文武乃至天下百姓都仰赖相公为他们主持公道呢!”说罢,他把袖一扬,携一众武将扬长而去。
一众武将方走出殿门,种谔立时沉下脸来,对跟在自己身边的种师道轻声道:“想不到,果然被慕容复那小子料准了!司马君实这个脓包孬种,竟要卖国!你今晚就去见他,他既然料到了,就给老夫想办法解决!悄悄地去,勿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