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峰伸手拔去了那枚银针,果然神清气爽,如沐春风。看着不远处的王允,一身白衣,在黑夜中分外明亮,衣抉飘飘,如仙如幻,仿佛那观音菩萨一般,不可亵渎。片刻后答道:“在汴京,往南!”
王允道谢后便一路南下,也经过安阳,数日后便来到了汴京城。作为宋朝的都城,这里确实比冀州要繁华的多,舟船轿子络绎不绝,行人服饰也较之华丽不少。待一过景隆门,便看到许许多多书生装扮的行人。王允心想,这么多人说不定会有章臣的同窗,故遇到书生装扮的多半会上前问下,可惜没一个人说识得。就这样一边走一边问,居然碰到了钱易。
钱易一看王允,顿时心花怒放。虽说江南美女如云,钱易又是出身贵族,自然见惯不怪。可是如此超凡脱俗之容,还是让他不禁心猿意马。一听她居然问的是章臣,又惊又喜,惊的是她千里迢迢来此为的竟是章臣这小子,既羡且恨。喜的是既然她找上了自己,也算一种缘分,为何不好好把握。无耐表妹同在,不好失了礼,便道:“你说的可是章臣章公子吗?数日前我还与他举杯共饮,谈笑风声呢!可是后来由于他言语不慎,得罪了恶人,遭致横祸。不久我们便走散了,也不知他现在是福是危,在下也不甚思念!”
王允听后大喜,虽然没找到章臣,起码找到了他一个朋友,这样再去找寻的机会便多了一分。便把自己如何救得他的经过简要讲了一遍,至于父亲药王这些并未提及,只当自己是寻常医药世家。只听钱易道:“明日便是殿试之日,不妨我们先到客栈暂住一宿,明日一早你同我一起去贡院,如果章公子前来应试,自当能与他相遇。”
王允觉得再好不过,便随钱易到一家客栈。这汴京城的客栈比之其他地方要华丽很多,张灯结彩,灯红酒绿。钱易共要了三间上房,安顿好表妹柳映寒后,便兴致勃勃得来到王允的房间。敲了三下门,道:“王姑娘,我是钱易。”
“哦,钱公子,请进吧,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王允道。
钱易进屋后,见王允正倚在窗边,身影婀娜,窗间斜月照得她一身朦胧。心道:王姑娘既然中意那章臣,无非是看中他的才学,论这一点,自己也未必不及。走到窗边便吟起了唐朝诗人王维的《山居秋瞑》:“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这首诗是王维在终南山所写,一场秋雨过后,秋山如洗,清爽宜人。黄昏过后,初月高挂。松林静,溪水清。浣女归,渔舟从。如此清秋佳景风雅情趣,足可令王孙公子流连陶醉,忘怀世事。然而他当下之意,是想告诉王允,她的容貌足以比拟世间任何美景,他愿意时光永驻,停留在这一刻,在这间房。不料,那王允转身向屋,不再赏月,坐到了茶几边上,道:“钱公子真是才学渊博,可惜我不懂这些诗词歌赋,要是章臣在就好了,你们一定相谈甚欢。”
钱易大失所望,她称自己为钱公子,而直呼章臣其名,足见距离。且听她说自己不懂诗词歌赋,倒也不像谦虚。心道:从古至今,这女子看上一个男子,不是爱才,那多半是爱财了。如果不是仰慕章臣的才华,那岂不是更简单,自己可是双才兼备。当下钱易也转身坐到了茶几的另一边,道:“王姑娘,在下还没郑重介绍过自己呢,我父亲便是那吴越国第四代皇帝钱弘倧。虽与太平兴国三年‘纳士归宋’。但是如今我们钱氏一族仍是富甲一方。”钱易是钱弘倧庶子,当年他父亲为吴越国第四代君王,立与临安。后被武官胡进思所废,胡拥其弟钱弘俶为帝。因此钱易也痛恨武官,以及江湖人士,那日在云来客栈激怒江湖剑客重伤章臣,那些言辞也确实发至肺腑。其叔父钱弘俶继位后,对钱弘倧一直以王礼相待,因此钱易自幼养尊处优,丰衣足食。他想,自己好歹也是王公贵族,章臣一介平民怎么可以相提并论。说完,一脸得意得望着王允,谁知她仍是一脸嫣然,笑而不语。殊不知王允一直独居世外桃源,与这些物质世俗全然没有概念。钱易未知其理,自然很是苦恼,这才与财竟都使不通,只好使出最后一招了。他起身站立,拿起桌上茶壶,侧身倒了一杯茶,同时以衣袖遮挡,将白色粉末状药物倒入茶中。相溶后,举起杯子对王允道:“王姑娘,初次见面,我先敬你一杯。”
王允虽然也觉得唐突,不过也不以为意,举杯便一饮而尽。笑道:“钱公子,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了。”
钱易大喜,没想到她居然喝的这么爽快,还一滴不剩。然后心里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心道:这méng_hàn_yào药性自己很熟悉,一般人喝后,由一数至十便已经不醒人事了。哈哈,等第二天醒来,生米煮成熟饭,十个章臣也无济于事了。心里一边默念,一边望着王允娇美的脸蛋。谁知,他默数了三遍还是等不到那一刻,只见王允一直静坐,神态自若,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