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公,我阿爹让你过去我家一趟。”
钟亦文看着阿奎,顿了顿,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可是里正大伯想好要怎么处置我们一家了吗?罢了,这事虽然不是我直接做的,但是为人晚辈,自当要代长辈受过。只希望里正大伯重罚我就行,对奶阿么他们能够从轻处置。”
阿奎一听这话,对钟亦文的好感立刻上升到了九十分,那扣掉的十分自然是阿奎觉得钟亦文孝顺过了头,愚孝。之前在钟家祠堂外的时候,他就觉得钟亦文有点愚孝,今日一看果真如此。但钟亦文是读书人,肯定是好名声,阿奎心下又能够理解一些,只觉得自己的这个远房堂兄弟做人不容易,有点同情心理。
阿奎对钟亦文心中同情,自然也不会多隐瞒:“秀才公,你放心吧,阿爹他们暂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办?待会儿你过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应该没事,你的为人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是清楚的,自然不会为难你。”
钟亦文想不到阿奎居然这么老实的什么都说,但心中也有点感激,到底是民风淳朴的地方,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我知道了,谢谢你。”
阿奎被钟亦文正儿八经的行了一个谢礼,顿时面色通红,老实的汉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到了里正家,钟亦文被里正夫郎直接领着到了里正他们面前。几人一看钟亦文的这幅模样吓了一跳,这几天没见着怎么就变成这副病歪歪的样子。里正想到自家孙儿回来说的话,有点相信秀才公怕是真的在佛堂内清静修养。这秀才公平时做事有点不上道,但是这会儿倒是有点样子。
“秀才公,可要保重身体啊!”钟老二第一个向钟亦文表达善意。自打那次收了钟亦文的野鸡,后来又收了几次钟亦文送上门的枣子梨什么的,这钟老二是完全把钟亦文当成了自家后辈一般关照。
“钟二伯,我没事,多谢关心。里正大伯,几位叔伯,不知今日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钟亦文现在是把自己怎么放低怎么来。
里正看了钟亦文一会儿,没看出什么问题,于是委婉的询问:“秀才公,州府钟家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听说,这些事情虽然和你无关,但我们还是想要问问你的打算?”
钟亦文一听这话,立刻红了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的可怜模样:“里正大伯,这事全由你们做主。想要怎么处罚,我也认了。只是希望里正大伯你们能够看在阿爷的面子上,能够不要追究奶阿么他们,所有事情我愿意一力承担。我是不知情,那日真是糊了心,才会讲了这么多的事情出来,连累了奶阿么他们,也连累了钟家的名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一人承担。”
“你这是糊涂啊!”钟老二一脸的气愤,“秀才公,你这是受你奶阿么的蒙蔽。你可知道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可真是伤天害理,你一心孝顺你奶阿么我们是明白的,但是也不能如此助纣为虐。”
“可是……”
钟亦文还想说什么,被村子里的另一个长辈拦了下来:“还可是什么,这些是不是你做的,我们自然会公正处理。我们钟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存在。里正,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不把那些人分出去,我宁愿离开钟家分族出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三叔,你说什么呢?”里正赶紧将那个口直心快倔强的说走就要走的老头拉了回来,重新坐下。
这个倔强老头,钟亦文也有印象,是和钟老太爷一辈的,几个钟家长辈之一,是里正的嫡亲三叔,都称呼他三叔公,在外跑商多年,这些年年纪大了才回了钟家村颐养天年。在钟家村可是说得上话的头号人物。钟亦文一看这老头就知道不是好想与的,耿直的很,自己觉得是对的就会一条肠子通到底。不过这样的人也是最好利用的。
“三阿爷,如果你觉得这回的事情真的需要这么办,我也认了!但是我大堂兄的遗腹子小辰是无辜的,还妄你们能够体谅稚子年幼,我请求将他单独分家出去,只为帮我大堂兄留下这唯一的血脉。”钟亦文说完这话,直接就打算跪下来行礼。
那几人当然不能看着钟亦文下跪。不说燕国的跪拜之礼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钟亦文有秀才功名在身,他们几个又怎能受得了这样的跪拜之礼。
钟老二的速度是尤其快,一把捞住钟亦文:“秀才公,这可使不得啊。”
“就是就是,秀才公,你这一跪,我们几个老骨头可就要折寿了!”另一个比里正三叔看上去还要年长一些的老头脑中灵光,有了主意,“里正,我觉得秀才公的方法可行,直接让州府钟家分家,然后将州府那边的一支分出去吧!秀才公作为厚道,秀才公的阿么也帮过我们不少,我们可不能看着秀才公被那边拖累,还要连累我们钟家的名声。”
这老头实在是太上道了!钟亦文提出让小辰分家什么的,可不就是提醒他们这事。
里正有点迟疑,这样的事情若是普通的钟家人,他们倒是可以办理,但这州府钟家和他们的关系可不一般,他们出面只怕是不太容易:“这事,我们还是再商议商议。”
“商议什么?”里正三叔倒是像被启发了一样,“二堂兄说的有道理,我们就这么办。要是那州府钟家不同意,我们刚好有理将他们赶出去。你们看看自打那钟老二入了我们钟家祖籍之后,我们钟家祖祠还有什么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