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至少我在抚摸尸体时没有排斥感。”
苏唯瞬间有种感觉,自己无形中被跟一具尸体相提并论了。
“只是酒喝得太多,我担心一个不小心一头栽下去。”
“大哥我拜托你,可以不要再实话实说吗?”苏唯直接伸手推了一下酒壶,“喝酒。”
几口酒喝下去,两人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看着远方点点闪烁的灯火,沈玉书说:“作为合作对象,我还不知道你出身哪里。”
“喔,想探我的底?”
“只是随口问问,你从哪里来?来上海做什么?”
“你问也没用,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远到你根本不知道的地方,我也不是特意要来上海,只是碰巧而已……”
夜风带来管风琴的低吟,乐曲声断断续续,虚幻而又渺茫,就像苏唯此刻的心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又要怎么回去,这里是繁华喧闹的大上海,大得容得下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却容不下一个他。
苏唯仰头又喝了一口酒,跟随着乐声轻轻哼起来。
沈玉书不知道他在哼什么,只觉得很好听,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打着拍子,觉察到苏唯的心情不好,他没有再问下去,也没再拒绝苏唯的劝酒,跟他你一口我一口地饮酌起来。
也许苏唯说得对,在这样的时间里,只要享受就行了,案子的事明天再说吧。
第四章 线索再次断掉了
沈玉书小声对苏唯说:“人太多,不方便混进去,我们先a计划。”
a计划?等等,听这意思,难道接下来还有b计划、c计划甚至def计划?可是在来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讨论过任何计划方案吧?
——喔,他明白了,有人在自己的脑子里做好了计划,就以为他也知道了,问题是他既不是天才,也不是蛔虫,他只是个搭档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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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苏唯是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惊醒的。
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在自己的别墅里,伸手去摸讨厌的闹钟,却摸了半天没摸到,还好铃声很快就消失了,他没睁眼,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是静谧没有持续很久,铃声又重新响起,苏唯的睡意成功被驱散了。
他睁开眼睛,当看到雕镂精致的窗棂时,这才一个激灵,想起自己现在是在一九二七年的上海,万能侦探社楼上的卧室里。
阳光穿过玻璃窗射到身上,窗外晴空万里,看来又是炎热的一天,苏唯的失落心情三秒钟就消失了,他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决定好好享受在这里的生活。
楼下的电话铃声还在响个不停,苏唯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才刚七点,不知谁是这么早打电话来。
他穿上拖鞋摇摇晃晃地往楼下走,头两侧有点痛,让他想起昨晚跟沈玉书在教堂顶楼对饮的事。
他们应该聊得很开心,所以喝了很多酒,酒壶的酒喝完后,他们又接着干掉了两大瓶酒,以至于后来他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糟糕糟糕,忘了九十年前的酒家都太有良心,酒都不掺水的,所以一尽兴就喝多了。
苏唯揉着头下了楼,顺着铃声来到会客室,沈玉书也刚下来,他穿着西裤跟西装马甲,头发梳理整齐,脚步沉稳,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宿醉后的模样。
“难道我记错了?昨晚跟我一起喝酒的不是你?”
“你没记错,只不过我没像你喝得那么多,”沈玉书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话筒,“因为我担心两个人都醉了,踩空从教堂上掉下去怎么办。”
“说不定隔天报纸就会登出头条——帅哥携手殉情自杀什么的……”
苏唯开着玩笑坐去办公桌对面,就见沈玉书接听电话后,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他也被带动着收起了笑脸,注视沈玉书的举动。
沈玉书没有说什么,只是不时地点头,最后说:“好,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沈玉书一放下电话,苏唯就问:“出了什么事?”
“孙泽学死了。”
苏唯眼前冒出几个大问号,就在他努力思索这个孙泽学是何许人也时,沈玉书给了他答案。
“孙泽学是公董局督办办公室的主任,曾参过军,跟淞沪员警厅的一些官员交往密切,吴媚给我们的那份名单里就有他的名字,姜大帅来上海后曾去见过他。”
“是谁打来的电话?”
“云飞扬,他说刚得到消息,孙泽学昨晚在家中死亡,因为他的身分关系,巡捕们都赶过去了,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不过他拍过孙泽学跟姜大帅会面的照片,怀疑他们的死是不是有联系,所以来联络我。”
沈玉书说完,飞快跑去实验室,苏唯揉着额头追过去,就见他站在贴照片的墙壁前,在照片当中浏览了一番后,抽出了其中一张。
照片背景是某家茶餐厅,跟姜英凯面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长得其貌不扬的老头,但他的气场很强,脸盘削瘦,鹰钩鼻子,跟姜英凯坐在一起,完全没被他的气势压倒。
“他们看上去不像是朋友。”看着照片,苏唯说道。
照片里的姜英凯是侧脸,孙泽学是全脸,两人的表情都绷得很紧,桌上只有两杯饮料,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聚会聊天。
沈玉书收起照片,“先去现场。”
“你确定巡捕会把不相干的人放进去?”
“只要你在十分钟内收拾好,我就有办法。”
十分钟后,苏唯不仅收拾好行装,还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