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的到达了扬州渡口。临下船前,贾修云才想起自己有个正经事儿没和裴晋说,遂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塞给裴晋。
裴晋看着这一千两的银票,疑惑的扬眉瞧他。
“还你的,我知道你当初买首饰图纸的时候是故意让我的。爷当时被骄傲蒙蔽了心智,事后还是有所反省的。”贾修云知道他画的首饰卖的并不好,虽然首饰铺掌柜的十分看好,但或许是他眼光太前卫了,不适应市场。
“哪弄的钱,我可不记得你的包子铺生意会好到如此地步。”裴晋笑道。
“放心吧,这是爷卖笑——”贾修云大喘气,看着裴晋露出阴测测的目光,才改口乐道,“卖消息挣的。”薛姨妈自愿给他的,反正钱来路正当,不要白不要。
“你画的东西很有新意,值这些价钱的。买卖本就是你情我愿,你何必呢。”
贾修云白一眼裴晋,扬着下巴道:“爷就是矫情。”
裴晋对上贾修云的眸子,料知他一定要坚持,笑了下,把银票收下。“也罢了,你单收刘冲的贿赂就行了。”
“诶,这事儿你知道?”贾修云惊诧,他收首饰铺掌柜送的五百两银子可是在私下里进行的,偷偷地。
“爷早就注意你了。”裴晋一笑,看着渡口上站满了接他的人,拍拍贾修云的肩膀,“走吧,都等着呢。”
贾修云点头,安排小喜鹊去照顾黛玉,转而和裴晋小声嘀咕道:“刘冲送的钱不给你,那是爷靠个人魅力所得。”
裴晋虽不知道‘个人魅力’这词儿贾修云从哪儿学来的,但还算明白他表达的意思。因要忙于应酬,笑了笑,没去和他计较这些。
在岸上等候的人不少,打头站着的有两个人。一位身形消瘦,虽年近中年,但眉目十分清朗,一派斯文之相;另一位身形较壮,年纪四十上下,脸胖的发圆,满面红光,一瞧就知道身体倍儿好。
消瘦的中年男人先行自我介绍,告知二人他便是林如海,客气的拱手道谢:“多谢两位贤侄一路照看小女。”
“林大人客气了。”裴晋瞬间敛尽身上的傲气,十分客气的冲林如海行礼。贾修云也跟着作揖,叫了声‘姑父’。
林如海微微惊讶的打量贾修云,笑道:“原来你便是小女信中所言的环三弟,好孩子,多亏你照看她了。”
待黛玉上了轿子后,林如海便拱手和裴家二老爷等人告辞,临走前不忘邀请裴晋和贾修云祭祖后,去他家住一住。
裴晋倒毫不客气:“必会叨扰林大人。”
林如海脸上的笑意更满了,赞许的瞧眼裴晋,转而笑眯眯的看向贾修云,方上了轿子,带着儿女离去。
送走了林如海,圆脸的中年男人高兴地抱住裴晋。裴晋叫了一声二叔,随即便和贾修云引荐他扬州老家的亲戚:“这是我二叔、三叔、四叔、五叔、七叔、八叔。”
贾修云连续弯了六次腰,险些折断了。
紧接着,裴晋便开始介绍与几位叔叔同行的兄弟们。贾修云挨个认识了之后,方同裴晋一同上车,到了裴家老宅。
裴家二老爷的两个儿子裴江和裴温负责安排裴晋和贾修云的住处。院落十分大,正房竟比贾府的荣禧堂还气派几分,前院后院布置气派大方,更有一处小型的园林,花草竹木,顽石假山,潺潺溪水。
裴江和裴温交代完杂事之后,便早早的告辞,以便让二人早些歇息,以解旅途疲乏。
裴晋把正房的好位置让给了修云住,他则去住厢房。
“不好,你才是这的主人,我住厢房就成,这的环境比我家不知好多少倍,苦不了我。”贾修云笑道,也不给裴晋辩驳的机会,直接吩咐人把他的东西搬到厢房去。
裴晋也不强迫他,他愿意尊重修云的决定。
“喂,我发现一个十分奇怪的事儿,你的叔叔排行到八了!这不算什么,奇怪在你这些叔叔怎么都亲自去接你。按理说他们才是长辈。”刚才修云貌似没看见六叔,猜他必是在外地或者已经不在了。“还有,你和你堂兄们的名字不大一样,你的是晋,而他们是江、温、河之类的,皆与水有关。”
“我的名字是皇上赐的,与他们自然不同。”裴晋笑了笑,继续解释道,“我原有七位叔叔,六叔走得早,如今剩下六位叔叔了。他们皆是老太爷后扶正的良妾所生,也就是如今府中的老太太,一会儿我带你去见她。虽说是扶正,她和正妻还有不同,算是侧妻,死后是不能与老太爷合葬的。所以在地位上,他们跟我们大房差很多。”
“呃,侧妻?倒是头一次听说。不过你祖母是长公主,也倒在情理之中。”贾修云叹道。如今的裴家大老爷威震全国,裴家大房在京城何等有势力。相较大房而言,扬州的裴家简直是默默无闻。所以说有时候出身就决定了胜负,裴晋这小子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那类人。
二人歇息了一阵儿之后,晚饭前去了老太太房中请安。与其说是请安,倒不如说就是打个招呼。老太太年过半百,还要拄着拐杖亲自迎接裴晋到来,每句话说的都是客客气气的。
次日,裴晋便带着贾修云连同裴家众人前往裴家祖坟祭祖。裴家几位老爷早在数月前得了消息便备好了一切,当即召集了百余名法师开道做法,祭拜器具贡品等等数不胜数,十分的奢侈气派。
贾修云暗地里算了算,裴家这一次祭拜少说要过万两银子,也算是挥金如土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