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憋着气,口气极为严肃冷淡,一字字说得煞有介事。渊池几乎信以为真,正想秦疏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转念想到这簪虽贵重,但燕淄缜何尝在乎这么一点东西,分明是有意找岔,颇为同情的看了秦疏一眼。
秦疏终于抬起眼看看他,脸上一片惊怒之色,难以置信他竟能讲出这样平空污蔑的话来,几乎是立即道:“我没有偷!”
“你没有偷,这东西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上?”易缜面露讥诮。“什么时候怎么来的?”
秦疏如何说得出话来。当日昏迷之时,易缜自个一时兴起替他绾发,随手用了这只簪子。他更衣时发觉,只因簪子尖锐可当利器,这才悄悄藏在身边。那一段过住不堪回首,他连想也不愿再想,此时怎么能亲口说得出来。
燕淄侯图一时快意,还在一旁信口道:“……不仅是个下作货色,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贼……”
秦疏紧紧攥着拳头,脸上慢慢露出极为愤怒耻辱的神色,终于忍不住,昂起头哑声道:“我没偷!”
易缜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这人当真记仇得很,分明还惦记着那天被秦疏打了一记耳光。他打完人心情大畅:“谁准你在本侯面前大声嚷嚷……”话没说完就呆住了。
血溅在地上,极轻的一声。
秦疏被他打得侧过脸去,耳中嗡嗡作响,一时倒不很痛,只是鼻子里热热的,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流到唇上来,不由得伸出手去,摸到些滚烫的液体。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半天才看清沾了一手的血迹。
易缜没料到这结果,怔怔瞧着秦疏的脸色瞬间苍白下去,瞧着他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再瞧着他急急忙忙的拿袖子去擦鼻血。
易缜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做得过了。几次想伸出手去摸摸他,半空中硬生生停了下来,讪讪的想道个歉,又拉不下这个脸来。于是索性不去看秦疏,一转眼却见到溅到地上的几滴血珠,只觉无比刺眼,扎得心里一揪一揪的好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