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齐郁淡淡说了句,“你不是很忙?”
孙澈的话梗在喉咙里,往年他从来不会关注齐郁的事情,更别说知道他这个时候来拜祭了,就算齐郁以前跟他讲过,他大概也是用太忙了这个理由扯开。没想,齐郁现在也拿这个借口堵他了。
孙澈把花抱在怀里,“你该跟我说的,把其他的事情挪一挪时间就行了。”他的语气难得地温和,“上去看看吧,既然来了,怎么说也要把花送到。”
齐郁这次没有反驳,只是指了指齐桓,“你领他上去吧。”
齐桓横了他一眼,“这会儿倒是想起我了。”刚刚还把他当空气。
齐郁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你带不带?”
“带,我当然带了。”齐桓连忙应声,齐郁今天的心情明显不大好,他可得罪不起。
“你不和我上去?”孙澈诧异地望着齐郁,他也察觉到齐郁的情绪不大对,想着今天是他父母的祭日,也难怪他这样了。
齐郁揉了揉额头,开口道:“昨晚没睡好,有点累,让齐桓带你去吧。”他站在树边,眼下果然有淡淡的青影,脸色也是一径地苍白。
孙澈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你脸色太差了,太阳照得狠了吧。”把车钥匙递给齐郁,“我跟齐桓上去就好了,你上车睡一会,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齐郁点头,把钥匙直接放进口袋里。
“你们上去吧,车里闷,我先站一会儿。”
“有什么事跟我打电话。”孙澈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他道。
齐郁终于笑了笑,“好。”
等到两人走得远了,他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来了一趟墓园,他的心不仅没有平静,反而因为想起了太多的旧事而烦躁不已,连维持着面上的表情都觉得累。
他站了一会儿,想回车上拿包烟,刚走了两步,迎面就有个男人走了过来。
“齐先生你好。”
齐郁扬眉,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男人。
“我们老板想跟您聊聊,不知道您能否抽出时间。”男人的邀请极有礼貌,连笑都是亲切合宜的,语气里却有几分无法拒绝的味道。
狐狸,齐郁的脑子里立刻蹦出了这个词。
他的脸上仍然维持着那副表情,淡淡道,“你们老板是谁?”在他扫墓的时候来找他,不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事情,还特意选在齐桓和孙澈离开的时候。
男人指了指停在另一边的车,“我们老板姓岑。”
岑?齐郁想了想,“我认识的姓岑的先生似乎只有一位。”
男人摇头,笑吟吟地对他道,“一定不是您想的那一位。”
“哦?”齐郁看向那边停着的车,“那倒要见一见了。”
男人领着他走到车前,敲了敲车窗,“老板,齐先生来了。”
他帮齐郁打开车门,又笑了笑,“齐先生请。”
齐郁看了他一眼,弯身上了车。
车里人闻声放下手里的文件,转过头,淡淡道:“齐先生,幸会。”
齐郁有几秒钟的惊讶,不过他很快地反应过来,也回了一声,“幸会。”
齐郁活了三十多年,见过很多出彩的人物,而眼前的这一位,放在这群人中也绝对可以排得上前几位。容貌仅仅是一方面,他更引人注目的是身上的气势。
这样的气势不是普通家庭养得出来的。
齐郁在他身上发现了与孙澈相似的味道,擅于驾驭和掌控。只是孙澈尚且年轻,而这个男人已经修炼到足以把一切都隐藏在沉稳安静之中,表面上看来就像一个深潭,无波无浪。
再过几年,孙澈与他倒是不相伯仲。
“看齐先生的样子,应该是很意外?”男人坐的姿态很随意,偏偏不显得随便反而有一种独特的优雅,“我姓岑,单字一个立。也许你没听过我的名字,不过岑进你应该是认识的。”
“e的岑总?”
男人笑着点了点头,“那是我大哥。”
“原来岑先生是岑总的弟弟。”这两个人的外表也差得太多了,齐郁是见过岑进的,虽然已经三十好几了,但岑进更多的还是俊挺和斯文,而岑立的轮廓很深,眼睛还有些淡淡的棕色,应该有西方的血统。
“其实,这次碰上齐先生是个巧合。可既然碰上了,也算有缘。”岑立的语速不快,言语中总给人温和沉稳的感觉,“一直想跟齐先生说声谢谢。”
齐郁不记得有哪里帮过这个人,这么一想,岑立却像明白了一样,缓缓道,“aaron是我弟弟。”
齐郁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上辈子他认识向冼阳那么久,从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哥哥,而且岑立不是岑进的弟弟么?大家族里总有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齐郁心里猜到了一二,自然也不会开这个口。
“岑进是我兄长,aaron是我弟弟,同父异母和同母异父,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岑进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些足以称得上隐私的事情,似乎根本不在意面前的这个还只是个陌生人。
“aaron离开家之后,就再也不肯跟家里联系,出了什么事宁愿自己扛着也不会开口。他的脾气一直是这样,家里人拿他没办法,他到风娱之后齐总照顾了他许多,我早该对齐总说声‘谢谢’。”
“我只是欣赏aaron的才华,照顾什么的真的说不上。”齐郁说得倒是实话,上辈子就算没有他,向冼阳也依然跨过了这个困境,想必就是这位岑先生暗中使得力,之后,向冼阳也很少提及这段时间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