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可羞涩默认。
叶迦在那头掀桌,说伍小可你算让我见识到了,有你这么被包养的吗?!包你的人是郑明华,是郑明华!他有上百亿身家!上百个亿!
伍小可挖了挖耳朵,死乞白赖说,你帮帮忙,我真需要这个戏,要不你给我个配角也行,不过那你得先借我钱。
电话那头叶迦差点一个白眼撅过去。
伍小可问叶迦借了十万,借条端端正正写好了,可叶迦只是把钱打到他户头,然后把剧本给他传了过来,说顺利的话元宵之后开机,有空出来跟剧组其他人吃个饭,你是新人。
叶迦的新人二字明显是讥讽,但伍小可一点不介意。
刘适听叶迦说伍小可接了,有点惊喜,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人,伍小可是他见过的最有灵气的演员,身上有种隐忍的气质,很合适演那种有着惊涛怒浪般背景经历却压抑着活在底层的角色。
这出戏叫《惊蛰》,讲的是三四十年代出生江南望族的男主角由于跟初恋爱人被迫分离而愤然离家投奔革命,而后成为一名地下工作者,但不幸在一次任务时失去记忆,由此引发了一系列惊险的事件。
刘适觉得这个角色特别合适伍小可,他相信伍小可身上有耐力有爆发力,那张脸也有红的资本。
春节假期都没有过,郑明华便开始忙碌,伍小可懊恼没能在上香时多说一句保佑金主有钱有闲,弄得他这个司机每天形影不离的跟着,连仔细研究剧本的时间都不太有。
郑明华的秘书对他整日晃荡在老板办公室和休息室见怪不怪,这位秘书与郑明华极投缘,看起来就是个工作狂。她待郑明华每一个情人都很恭敬,相对而言对伍小可倒稍微随便些,伍小可极少到郑氏大楼来,每次来都不会离开郑明华身边超过五米,而且通常都是年假这段时间来的多些,好像郑明华随身携带的小包袱一样。
过了初六伍小可才突然想起来过年这些天郑明华没有回过郑家祖宅,往年他一直都陪他到管家他们回来,一切应酬都免,否则伍小可就要一个人落单了,郑明华从没有让伍小可一个人单独待在家里过。
可今年怎么样,郑明华都是有老婆的人了。早晨从家里出来时伍小可跟郑明华提议:“今天下班我送你回家吧。”
郑明华靠在副驾驶座闭眼养神,随便嗯了一声。
伍小可说:“我的意思是回你妈那儿。”
郑明华还是没看他:“……多事。”
伍小可掌着方向盘转弯,一边注意路况一边老人一样说:“明华,婚姻不是儿戏。”
郑明华轻声哼笑:“你懂什么。”
伍小可心说我怎么不懂了,我不懂幸福的婚姻什么样子,但不幸的婚姻什么样我见过。
等红灯的时候伍小可发现自己戴在中指的指环跑到无名指去了,他问郑明华:“昨晚上你是不是动了我的指环?”
郑明华扫他:“我套错了?”
伍小可认真解释:“这个手指套不牢,我怕掉了。”
车停在郑氏地下停车场,一道上电梯的时候郑明华才说:“怕掉就上点儿心。”他明明量过尺寸才去订制,自己的刚好,他的怎么会太大。
伍小可摩挲指环,觉得戴无名指好像也不错,虽然有点大,但中指跟小指可以夹着它玩。
他实在不该一大清早就想起郑明华的老婆,结果心想事成,晌午时分李雪到郑氏寻夫来了。
郑明华接了秘书电话,看了躺沙发上研究剧本的伍小可一眼,说:“让她进来。”
伍小可并没有看来人,他以为进来的是秘书。直到听到一个婉约的女声叫了一声:“明华。”
伍小可嘴里一根宝宝磨牙棒差点掉进了喉咙。
李雪看到了伍小可,很大度的跟他点了个头:“小可也在啊。”
伍小可站了起来:“……夫人。”
郑明华说:“秘书说你有要紧事?”
李雪面色含羞,说:“你总也不回家,我……有件事不能在电话里跟你讲。”
郑明华示意她说下去。
李雪摸着肚子微笑,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芒:“明华,我们有宝宝了。”
郑明华像是听了个笑话:“什么?”
李雪说:“我怀孕了。”
伍小可转身走:“我去倒茶。”
他走出办公室之后随手带上了门,在秘书的注视下走进了水房。进了水房他才松懈下来,靠在墙边脑子里乱哄哄的,第一个想起的是伍梳柳的妈妈。
他被送到伍家时还没有满月,伍家因为他爸爸的好赌一直很拮据,伍梳柳的妈妈恨他恨得不行,但依旧给他买奶粉,一口口把他奶大,这个可怜的女人养大了丈夫跟情人的孩子,其实她可以把他扔掉的,扔掉了至多挨他爸爸一顿揍,但她没有。
养比生大,这话真不假。所以伍小可一定要把伍梳柳供到学业圆满,没钱就是借也要供,不管她们如何对待他,伍梳柳又如何的轻视他,这是他欠她们母女的。
伍小可对自己妈妈的记忆远没有对伍梳柳的妈妈来的深,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妈妈,见一面,发现不认好过认,对彼此都好。
他的妈妈毁了一个女人的婚姻,他不想自己毁了另一个女人的婚姻,尤其是,她还有个孩子。
伍小可躲在水房里,他很痛苦,这大概是他认识郑明华以来他觉得最痛苦的一天,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郑明华看着李雪,像看一个笑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