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煜辉的目光停留在窗户上，他站起身来，林然也紧跟着站起来。两人走到窗边，张煜辉手掌按在窗户的玻璃上，往旁边使了一个巧劲，手迅速撤离。
窗子开了。
窗外的风景林然再熟悉不过，那颗桑树再过一个月就该结出桑葚了。桑树有点高，林然这三楼的窗户却是正好够着。放学的孩子们常常在聚在这棵树下，让林然帮他们摘几片桑叶回家喂蚕宝宝。
见张煜辉的手就要往外伸，林然赶紧把他拽住了，一直拽得两人都跌坐在床上，才惊魂未定地大口呼吸。
张煜辉不解，林然摇摇头，笑得有些苦涩：“傅白的房间在28层。”
一个是三楼，一个是二十八楼，窗外的景象不见异常，但这样的两个房间却在同一平面内。
如果真的是空间扭曲了，那张煜辉伸出窗外的手的下场不堪设想。
“别这么紧张，我并不是莽撞的人。”张煜辉安慰了一声，还是把目光投向那扇窗。
他思索了一番，捻起一粒被小白拱到地板上的狗粮：“要不要试试看？”
简直就像一个引诱着亚当夏娃探索禁忌的恶魔萨麦尔！林然笑了笑：“当然要试。”
狗粮划出一个抛物线，带着两个人的视线，眼看就要穿过窗户了，却是不知道被什么挡了一下，弹回来落在地板上。
屋里的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冲到窗边。张煜辉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那块如空气般的实物，林然则是摊开手掌往上贴了上去。
“我来吧。”张煜辉打断他的动作，抢先一步触到了实体。触感坚硬冰凉，张煜辉把手挪开，发现上面留下了一个手掌印。
原来在窗户外边儿还有一层玻璃。
“希望又落空了。”林然耸耸肩膀，“不过好像已经习惯了。”
两人都是无奈地笑笑，重新坐回床上，张煜辉却是突然又严肃起来：“一个人不吃饭，能活多久？”
“你是说……”林然不太确定地看向他。
“没错。如果这里真的是与外界隔绝的。那么，等冰箱里的食物吃完，剩下的人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的话让林然也严肃地皱紧了眉头：“之前去厨房也没太在意，但似乎米是只有那么一袋。冰箱虽然看上去很满，但毕竟我们有十二个人，怕是一天就差不多能吃完了。”
“那事情就更严重了。我们说不定第一周的投票都等不到。”
如果真如他们所推测的，这个系统远比什么gay啊直男啊来得恐怖。林然的脊背上冒了一层冷汗。
“那我们要把这个推测告诉大家吗？”林然想到那一群人在厨房里热热闹闹的样子，觉得自己怎么样也没法开这个口。
他的不安就连光顾着吃的小白也感受到了，抬起脑袋来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张煜辉像是看懂了他在想什么，学着之前林然安抚小白的动作也在林然头上轻轻拍了两下，自然而不过分亲昵：“先不说吧，大家今天可能情绪都不太稳定，你之前的发现不也是决定暂时瞒着大家的吗？听说傅白还是个大厨，今晚大家都好好尝一尝大厨的手艺吧。”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装着事儿，林然面对一桌的美食是怎么也没法敞开了吃了。相比之下他边上的丁一骁就吃的没心没肺了，左右开弓不说，吃一口还要宣告一句“这是我洗的”，让人恨不得把他撵到桌子底下去。
傅白就低调多了，虽然一整桌的菜都是他烧的，但还是缩在小角落里，搂着他的小白兔玩偶只挑眼前的菜夹，存在感要多低就有多低。
“哦，这是你们中国的菜！太好吃了！”杰弗里刚尝第一口，眼睛都亮了，“怎么我在我的学校食堂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中国菜！”
土豪秦似乎是跟他杠上了：“upid！这个油烟机是我牛逼集团的油烟机，炒菜的锅是我牛逼集团的锅，你手里的拿着的勺子也是我牛逼集团的勺子，of coue，不是你学校食堂能比的！”
杰弗里整个人都是惊呆了的状态，他这样子让他室友看不下去了。沈亦帆是个长得挺清秀的男孩子，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的：“秦总裁，你这样说脏话是不对的。”
“？你哪只眼睛听到我说脏话了？”
“我两只眼睛都听到了。你刚刚一直【哔】啊【哔】的，一句话里面你【哔】了三次啊。虽然国际友人他不一定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你这样骂人也是不对的。”
土豪秦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语速也刻意变得慢悠悠的：“那你来教我一下，怎样骂人是对的。”
“你这人，不可理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沈亦帆气得不行，像是还准备说些什么，蒋语琛打断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杰弗里，你刚说学校，你还是学生吗？”
“不不不，不是的，我是学校的英语老师。你们中国的学生，很棒！”
“哦！英语老师！od！”土豪秦又开始了，“我们能用母语交流！my friend！”
紧接着就听杰弗里和秦建泓用参杂着中文的英语和参杂着英语的中文你一句我一句地交流开了。
林然默默叹了口气。十二个人，真的什么样的都有。
张煜辉就坐在他旁边，自然是听得到他的叹气声，便悄悄凑了脑袋过来：“还在担心？”
林然诚实地点点头。
“我现在倒是觉得不用这么紧张了。再过几小时就能叫系统管理员出来了，这种事情我相信他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