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查看了肖昀和肖管家的尸体,他们的后颈处都有一道伤口,伤口上都沾着黑猫毛。”时绛道,“请问贵府可有养过黑猫,或者附近是否有人养过黑猫。”
肖父闻言,吃了一惊,矢口否认道:“杨城人从来不养黑猫,黑猫在我们这儿不吉利。你的意思是说或许是黑猫害得阿昀溺水,又把肖管家面皮剥了去?”
时绛推脱道:“我这不过是猜测,做不得准。”
之后,时绛又去询问了肖母,肖母所言和肖父一致。
第24章 大雪篇·第三章
从肖府出来后,时绛和顾出白回了杨府。
杨府内正乱做一团,杨婉卿在房间里吵闹个不休,将房内的物件全数砸了去。
时、顾俩人进入杨婉卿房间时,杨婉卿正抱着锦被瑟瑟发抖,手指指着梨花木桌的桌面惊恐地道:“那儿有只黑猫,黑猫死了,黑猫是我给打死的,它要来报复我了,我也要死了……死了……我要死了……”
见状,时绛缓步走到杨婉卿面前,弯下腰与她平视,柔声道:“你可知晓黑猫是从何处来的?”
杨婉卿抬眼看着时绛温和的脸庞,颤着声音道:“我不晓得,我方才在绣锦衾,它忽然就出现了,我觉着害怕,就拿团扇打它想要把它赶走,但是我不小心把它打死了,它的血把核桃酥都染红了,团扇也断掉了……”
杨婉卿似乎想起了什么,忽地抓住时绛的衣襟道:“羽盈,我的锦衾呢?我的鸳鸯还未绣好呢,你快替我拿来,我今日要将它绣好,再过九日,我就要出嫁了,我要嫁给肖公子了。你说肖公子会待我好么?”
本就候在一旁的羽盈,闻言,挤出点笑容,故作欢快地道:“小姐你长得这样好看,还绣得一手好刺绣,肖公子如何会不喜欢,自然待小姐一百个好,你莫要担心了。”
杨婉卿横了羽盈一眼,斥责道:“你是谁?我问的是羽盈,和你有什么干系?”
语毕,杨婉卿笑盈盈地看着时绛,松开拽着他前襟的手,又仔细地将他前襟的褶皱抚平,温柔地道:“羽盈,我不小心把你的衣裳弄皱了,你可别生我的气,好羽盈,你赶紧把锦衾拿来,我今日要把那一双鸳鸯绣好,再过九日,我就要出嫁了,我得赶快……”
杨婉卿话还未说完,被时绛用手指在眉心一点,便歪倒在了床上。
羽盈见杨婉卿失去了意识,一把将时绛推开,自己护在杨婉卿跟前,对时绛怒目而视,厉声道:“时公子,你做什么?”
羽盈的力气对时绛而言如同蝼蚁一般,但他还是顺势退了几步,装作好不容易站稳的模样,柔声道:“你莫要担心,杨小姐过两个时辰,便会醒来。”
羽盈质疑地扫了时绛几眼,又回过身去探杨婉卿的呼吸,杨婉卿呼吸平稳,眉头舒展,果真是睡着了,心下才安心了几分。
见羽盈放松了戒备,时绛问道:“你十一月十日陪嫁进入肖府可觉得肖府有何处不寻常的?”
“并未发现有不寻常之处。”羽盈答道。
“那日肖昀入了洞房之后,你可知晓发生了何事?”
羽盈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还是道:“肖公子那日喝多了,吐了一地,小姐就将肖公子赶了出去。”
“那肖昀手掌上的伤又作何解释?”时绛观察着羽盈的神情,道,“据肖老爷子和肖夫人证言,肖昀掌上的伤是杨小姐划的。”
“肖公子被小姐赶出新房的时候,并没有伤,小姐哪里会动刀子。”
“那肖夫人去劝杨小姐,杨小姐又为何把肖夫人抓伤了?”
“是肖夫人不好,肖夫人觉得小姐新婚夜将肖公子赶出去,有失妇道,要将小姐用肖家家规处置,小姐不从,挣扎间才不小心把肖夫人划伤了。”
羽盈的描述和肖氏夫妇所言大相径庭,时绛又问了遍方才的问题:“那日肖昀入了洞房后究竟发生了何事?杨小姐性情温婉,肖公子不过吐了一地,她就把肖公子赶出了新房,你觉着这合理么?”
羽盈见时绛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而态度却突地强硬无比,心理隐隐觉着对方已经知晓了什么,已然隐埋不住了,只得咬紧牙关,一语不发。
顾出白本是在旁边啃着肉包,满嘴都是肉汁,见羽盈不说话了,将手中的肉包全数送入口中,又接过时绛递来的锦帕将肉汁擦掉,才踱步到羽盈面前,盯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孔,笑容可掬地道:“方才我和公子去了肖府碰见了肖老爷,肖老爷觉得是杨小姐害得肖公子溺水而亡,正要去官府报告,我和公子好说歹说才把他拦了下来,许了我们一月的时间查明真相。羽盈姑娘,你若是真知道些什么,不如同我们讲,我们也好尽快查明真相,还杨姑娘一个清白。”
顾出白一番话说得软硬兼施,羽盈脸上又苍白了几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新婚那日,肖公子还在外头敬酒,我和小姐在新房内等待,小姐有些紧张,我就陪着小姐坐着。后来小姐说饿了,我便去厨房取了一碗银耳羹给小姐吃。但当我回到新房的时候,桌面上的吃食和合欢酒落了一地,只一对红烛还烧着,小姐说桌上有只黑猫,但是除了那对红烛,这桌上哪里还有别的东西。我就放下银耳羹和小姐一起找黑猫,忽然我听到一声尖叫,我回头过去,却见小姐拿了一只烛台,烛台的长长的针尖刺进了一个小厮心口,小厮的血流了一地,把丢在地上的那根蜡烛都浇灭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