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嘉叼着薯片敲门:“方镀你洗完了吗,用不用上点药啊?”
“不用吧,明天就好了。”方镀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到底谁打的啊?”
刚才人多,方镀没说,这会就他们俩了,方镀没再继续瞒着。
“打我弟的那个小孩。”
黎子嘉啊了一声,突然笑了出来:“你去欺负人了吧你?怎么和你弟一个德行。”
方镀现在冷静下来了,想想自己确实做的有点过分了。
“那小孩也太倔了,欠收拾。”他嘴上这么说着,其实有点后悔了。
“欠收拾你们兄弟俩轮着收拾是吗?人家招你惹你了,”黎子嘉提起方木还是挺不待见:“你弟真的就是缺个人揍一顿,我明天给那小孩送个锦旗。”
方镀踹了他一脚,却总在想着沈怡好的眼泪,他把手机扔在一边:“那小孩哭了,一边哭一边打人,也太倔了。”
黎子嘉不知道从哪拿了个药膏在他嘴边涂:“比你弟强多了。”
“这么不待见我弟你把他扔河里去吧,快去!”方镀把药膏拿过来自己涂,黎子嘉嬉皮笑脸的站起来去给他拿零食了。
方镀这一晚上都没太睡好,思来想去的,总是记得沈怡好的眼泪和那双雾气迷蒙的眼睛,如果沈怡好一直这么硬气这么傲,他可能还会做的更过分,可是沈怡好哭了,他就有点后悔了。
第二天放假,方镀又没回家,第三天回了家,他脸上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
周一午休,他去了方木的班级,学生们鱼贯而出,方镀一眼就看见了沈怡好,他还在那个垃圾桶旁边的座位坐着,从书桌拽出来翻翻找找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可等到班级里人都走没了,只剩下他一个,他还是没找到。
他干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一堆。
“找什么呢?”方镀敲了敲他的桌子。
沈怡好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管你什么事啊。”沈怡好小声说着,还在翻桌上的东西,他找到了,是不知道怎么窜到两本书中间的十块钱,皱巴巴的。
沈怡好攥着钱站起来,扫垃圾一样把桌子上的东西又里了。
“钱还给你。”方镀看着那十块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把一千块钱递给他。
也许是因为方镀两只手握着钱而不是扔在桌子上,沈怡好没有生气,他只是翻了个白眼:“我都说了,你不要就把钱撕了烧了,还给我算怎么回事啊,觉得自己心地善良可怜我呀?我用得着你可怜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观音菩萨下凡呢。”
沈怡好瘦瘦小小的一个人,背挺的很直,头发乱乱的,有点卷,显得脸特别小,方镀发现他左眼下面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稍微离的远点就看不清了。
他走了。
方镀把钱放里,也走掉了。
下午有两节自习,沈怡好低着头做卷子,今天班主任没来,班级里乱成一团,沈怡好没听见一样刷刷刷地写,没一会就写完了,把一本卷子翻到最后去对答案。
可是答案的前一张没了,他才想起来昨天好像被自己撕下里了,他把手伸进书桌里去掏,摸到了一叠硬硬的东西。
他摸出来一看,是钱。
沈怡好想了想,拍了拍方木的后背,方木正低着头玩新买的游戏机,被他吓了一跳。
“干嘛?”方木其实有点怕他了,挨了揍以后他就再没敢对着沈怡好嘴贱过。
“钱给你哥,”沈怡好把钱递给他:“没事了,转过去吧。”
方木抓着钱下意识地转了过去,可是没过一会又转过来:“我哥又把钱给你了?”
“问个屁啊!”沈怡好凶巴巴的。
方木真的不敢问了,转过去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晚上回家以后,方木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第3章
沈怡好其实这几天一直觉得肋骨有点疼,不是那种很明显的疼,有时候喘气重了就会突然疼一下,每次他一疼就想找茬揍方木一顿,可是方木最近很老实,没有给他动手的机会,等他的肋骨不疼了,方木也彻底老实了。
方镀把钱给沈怡好以后就觉得心里轻松了一点,也很快就忘了这件事,照常过他的日子,准备比赛,和朋友们一起吃吃玩玩,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黎子嘉过生日那天是周三,正赶上学校的周测,他们约好了周末再给他补一个生日。
周六这天几个人很早就出门了,疯玩了一天,入了夜才从酒楼里出来,身上脏兮兮的,都是没洗干净的奶油。
他们都喝了酒,不过不多,被风一吹就醒的差不多了,方镀和黎子嘉挨在一起走,商量着假期去哪旅游,旁边的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撒尿去吗?”
“不去,你刚才干什么了?”方镀让他自己找个地方解决,几个人站在原地一边聊天一边等他。
突然一声很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来,给他们都吓了一跳,方镀转过头去看,有辆车撞人了。
他们是从酒楼侧门出来的,这不是什么主路,很窄的一条马路,红绿灯都没有,平时很少有车经过,过往的车辆都不会开的特别快,可是看刹车痕迹,这辆车肯定开的不慢。
方镀侧过头去看,被撞的人被车完全挡住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他皱着眉头看,车主下车了,是个挺高大的中年人,他们离的近,车主说什么他们都能听见。
方镀只看见一只细瘦的手撑着地,应该是没出大事,还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