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照说:“孟时涯,我从未心悦于你……都是你自作多情罢了!”
是你自作多情啊……
仿佛一声叹息在耳边蓦然响起,孟时涯猛地睁开眼睛,捂着心口艰难喘息。
这是白泽大营的营帐,他睡在最角落的床铺里,而不是皇宫。
他的额头没有滚烫的血,只有冰凉的汗水。
“怎么了?”他旁边床上的一个人迷迷糊糊醒来,语气中带了几分抱怨,“孟兄弟,你又做噩梦了?哎唷……你怎么老做噩梦……”
那人翻了个身,很快打着鼾又睡熟了。
同住一个营帐的,被孟时涯闹出的动静惊醒的人纷纷哀叹,翻了翻身子继续睡去。
孟时涯慢慢坐起来,心有余悸。是噩梦吗?林长照说,他从未喜欢过自己,说自己自作多情,难道不是前世的经历?难道那个憎恶的眼神,并不是林长照曾经给他的,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噩梦而已?
孟时涯捶打着脑袋,满脸的痛苦。
自从他在栾江力擒燕国密探,受伤昏迷,再醒来后就开始做噩梦。很多时候他都不记得都梦见了些什么,唯有这晚,梦境格外清晰,清晰到孟时涯弄不明白,那些到底是曾经发生过的,还是他内心的恐惧引起的。
来到通州军营已经两年了,他力擒燕国密探立功,后来跟着陆崇陆将军几次击退燕国小规模的偷袭,早已成了通州大军里的传奇人物,从无名小卒升到了折冲都尉一职。
可夜复一夜的噩梦,也持续两年了。
孟时涯觉得自己已经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噩梦。他发了疯一般地思念林长照,恨不得立刻起身回邺安。
离开邺安前,他留了书信给林长照,要与他同赴春闱,一举成名。眼下又过了元宵佳节,再等两三个月就是大考的日子,他早已上报陆崇,再过几日他就要启程回京。
可是这一晚,孟时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林长照。
他想知道,林长照说他从未喜欢过自己说孟时涯自作多情,究竟是前世的记忆,还是他今生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