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大殿里响起了一阵阵低笑声,安莫离听到之后整张脸都板了起来,嘴巴恶狠狠的抿着,却不成想,他这幅严肃认真的样子逗得大家越发收不住声。
安莫离暴躁了,笑毛笑?以为是首座了不起吗?以为是长老就可以嘲笑别人了吗?你们看看人家太上,那才叫真正的胸襟宽广、淡然处之懂不懂?!
“呵呵……安师弟这是生气了吗?别气别气,师兄疼你噢。”趁着刚刚好站在安莫离身边,元学一边憋着笑意一边伸出爪子摸上了安莫离的头顶,嗯,和想像当中一样的柔软顺滑呢,于是揉揉,再揉揉,舒服的舍不得收回爪子来。
僵硬,安莫离僵的像块石头,眼睛呆呆的看着揉他头顶揉了个没完没了的元学,只觉得哪怕被雷劈中也不会如此时这般麻木悚然。
上辈子他见过元学,这人不愧为一个学字,凌里的群书不敢说被他全体读透,但七七八八总是有的,再加之他长相俊秀出尘,举手投足间尽是儒雅的书卷气,派里明里暗里喜欢他的师妹们也不在少数。
可就是这位对谁都儒雅翩翩的男子,却也是个极其护短和小心眼的人。
就因为自己死缠着苏冰澈犯了元学的忌讳,惹得这人每一次远远看到他都掉头绕路而行,用行动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他讨厌他,然后不可避免的,某些喜欢元学的师妹们也开始讨厌他,继而讨好师妹们的师弟们就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他不信这些事情元学会不知道,这人根本在故意让他吃苦头,现在突然间本来厌恶自己的人对自己又是笑又是亲昵的动手动脚,他怎么想怎么有阴谋。
挪动脚步向后退,甩开了元学的爪子之后,安莫离看向了高台上笑而不语的凌门太上,至于某揉不到头发就鼓起包子脸的元学……那货他不认识!
“太上,弟子的的确确不是灵修士,与战虎交好也只是个意外,小子深知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该是自己的东西永远别伸手去拿,所以……”深吸气,挺直了腰身朗朗而淡,“放弟子回后山去吧,弟子的惩罚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什么灵修士,什么抽疯的元学,还有古里古怪的苏冰澈和慕清然,都tm去死去死吧。
安莫离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有谁能拒绝高高在上的地位?有谁能在巨大的诱惑之下还能始终保持住平常心?安莫离只是个小小的记名弟子,还是个被门里师兄们欺负了十几年的记名弟子,更是差一点就无声无息死在后山的记名弟子,可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记名弟子,生生愧煞了所有人。
在场除了真正不理俗务的,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知道安莫离在凌门中到底处在什么样的尴尬地位?
这些人或因为不屑于理会记名弟子,或是看不惯安莫离的自不量力,或是根本想给安莫离吃些苦头,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生生造就了安莫离在凌门里倍受尴尬和冷落的十几年。
然而这位被所有人轻看的记名弟子,却用他的淡然和豁达重重甩了众人一记响雷,他并不如人们所看到的那样一无事处,他除了没有高深的修为,其他的闪光点甚至比他们当中的某些人还要耀眼,这样一个明白‘不该是自己的东西就永远别伸手去拿’的人,真的看不清楚自身和苏冰澈的差距吗?
当然不是!
他看得清楚,清清楚楚,却还是咬牙忍下了一切冷眼和嘲笑,打击与孤立,追在苏冰澈身后十几年不放手,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身不由已,他们又怪安莫离何来?
安莫离身上汗毛唰唰竖立,干什么干什么?麻烦请别用那种粉结纠粉苦逼的眼神看着他行不行?他肝颤。
“莫离,你没有错,不需要再去后山。”
就在安莫离小心肝乱颤,身上汗毛一bō_bō做着起立运动的时候,更大的刺激降临了。
紧绷着身体用看怪物的目光看着静静望向他的男子,一万匹草泥马再次疯狂跑过了安莫离的心。
默默垂泪,谁能来告诉告诉他,为神马苏冰澈会用这种……温柔?还是柔情?反正很不正常的眼神看他?还莫离?他和他不熟,能别叫的这么让人误会吗?
显然,安莫离僵硬的样子被所有人误会了,被痴恋了那么久的人第一次温和对待,安莫离这是甜蜜又心酸了吧?
其实这也怪安莫离以前表现的太好了,他的喜、怒、哀、乐每一样都与苏冰澈有关,就算他自己说不关苏冰澈的事,连凌门的狗狗都会嗤之以鼻的。
“好了好了,莫离应该累了吧?冰澈,你先带着莫离下去,明天我要正式收莫离为关门弟子,三长老,你可有意见?”
什么?关门弟子?
这是众凌门高层的反应,要知道太上在每一个门派里的地位都是极其崇高的,成为太上的关门弟子,完全不亚于一步登天,但转而想到安莫离灵修士的身份时,众人又觉得这个决定并不算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