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我晃着匕首不过是因为我刚好那天咽喉有些上火,看见了水果盆里的橘子……”
那句话配合陆征帆一脸无奈的样子,千帆笑得肋骨疼。陆征帆赶忙扶他躺了:“你悠着点,这工伤得休息多久啊。”
千帆催促他说,陆征帆说:“接下来就没什么故事编了。女人知道的事情不多,只交代傍晚时分来了一个老头子把市长的一个箱子提走了,然后市长出门了。她多嘴问一句,搁家里这么宝贝的箱子干嘛送出去了,就被市长骂了。她抽抽嗒嗒说,市长疼她不骂她的,所以我觉得箱子有问题。问了老头是谁,她说是市长家里的老管家。我顺藤摸瓜去老头那拿了箱子,然后转去那女人说的废厂。”
“她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的位置?是联合起来挖坑让你跳?”
“不是。是他情妇问他晚上回来吗,他说去她爸的工厂挖金子。”
原来那废厂是情妇她爸以前的工厂啊……
千帆陷入了沉默,在分析陆征帆工作的安全性,他觉得这比余小鱼以前的工作要危险了几倍啊!陆征帆弹了弹他额头,问:“你要不要跳槽?”
“为什么?”
陆征帆十指交叉,摆出严肃交谈的架势。千帆不喜欢他这样,太像第一次他们相见时的感觉了:谈生意的态度,礼貌的疏离。所以他抢先开口:“因为这次危险吗?我会受伤是因为我有段时间没……没实战了,而且事出突然,我没有准备。”
看他拼命争取什么的着急样子,陆征帆先是一愣,随即露了个笑,把千帆的心笑成了一团棉花,先前的紧张着急一扫而空,软软的棉絮充满了胸腔。
陆征帆盯着他,那个夜晚遇到千帆的感觉又悄悄地起了头,他想:“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呢?”掩饰性地笑了笑,说:“好吧,不过安全第一,下次可不能这样冲动。”说完还在他头顶虚摸了下,只擦到了千帆的软发。
他说完就收拾了碗出去,千帆依然抱着被子,心想:“这,太他妈温柔了吧?我紧张得感觉自己要死了。”
前面十几年,他都忙着颠沛流离,忙着苟且偷生,忙着赚钱还债,忙着用拳头和冲劲劈出一条有点光明的路,所以遇见陆征帆乍起的情感是陌生又汹涌的,他像十六七岁的孩子,怀着一个初恋的秘密,还是一个有违阴阳调和的初恋,他需要冷静,拿出丰富阅历给予他的理智去思考,可是他一方面又告诉自己,要不就算了吧,陆征帆就算真的也喜欢男的也不会找他,各方面差别太大了。
听陆征帆在外面洗锅刷完的声音,千帆生出一种被照顾的幸福感,他想,算了吧,就当一个过去式的秘密,掐断对他的念想。
他觉得,对陆征帆怀有那种心思本身就像是一种亵玩与玷污,而且还做了那样的梦?
太诡异了。难道我该开始找性生活了?
而且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梦中主角从一直未露面的哥哥变成了陆征帆的?
在药效作用下,他又睡着了一次。这次他感觉有人执起了他的手,但那只是他的模糊意识。
事实上,陆征帆真轻轻执着他的手放在床铺上,千帆睡着睡着胳膊露床沿以外了,看他手还受伤怕他睡得不舒服,陆征帆才过去把他的手重新放好。
陆征帆发现千帆的手很好看,这种好看在手背,而掌心是粗粝的,纵横着无数新伤旧疤。除了厚茧还有断开的掌纹。
这样的掌纹,随便哪个看手相的都编不出吉利话吧……陆征帆托着千帆的手掌,出神地看着,脑海里是调查过的关于千帆那贫瘠的资料:失祜失恃,幼年跟随奶奶,初中毕业,成绩优秀。有一个大哥余小鱼。陆征帆在心里叹口气,情不自禁地停留了几秒,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才有些仓皇地放下。
他舔舔嘴唇想:“我在干什么呢?”
他拉着衬衫上不存在的褶皱站起来,握过千帆手掌的几根手指摩挲了下,似在回味。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