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初次见到表妹的胡搅蛮缠;“这个人”看何月欣的眼神;“这个人”隐忍不得的痛苦;“这个人”求而不得的自暴自弃―――
一一浮现。
罢了,他霸占了“这个人”的身子,就去看一眼吧。
韩夜接过李唯递来的酒杯,刚喝了一口,一股苦辣味直冲鼻腔,而后像小爆竹的劈啪声直抵喉咙,呛得他连连皱眉。这个时候,下人们并没有准备凉水,酒水和茶倒是很多。韩夜手忙脚乱的也不管是什么菜只要能看见就塞进嘴里。当他咽尽最后一口酥萝馍的时候,正是新人交拜。
眼里的泪流了下来。
“这个人”哭了,他真的爱她。
第10章 因果园
应了瑾瑜公主的约,韩夫人很欢喜,特意令衣坊给儿子做了一件锦白色的米袍。韩老爷有些担心,他看了几眼连连摇头,只让管家多给公子备些银子。
玉帘外一股淡淡的熏香,焚香的婢女在帘外轻扇着灰炉。传酒菜的轻轻的来,慢慢的退下。青衣小官坐在最下首,平日头也不敢抬,这会儿也只是微微的饮酒吃菜,偶尔抬起脸来,依稀还有当初埋头苦读的样子;穿白衣的文官已是手脚自如,可以很大方的和周围人谈笑风生,话题也仅限于百姓的生活琐事,皇家秘事他们此刻是不敢提的;橙服官员一味的吃酒夹菜,也许他们想的是这样的皇家宴会能吃几次是几次吧。
左方最上首是殷王,他穿着一身赤红的棉锦衣服,正中绣有白马骑飞图:那马周身无杂色,唯独两眼红得骇人,在它身后有杆枪,奇怪的是枪头没有矛。
不禁想起五日前听闻的一句话:殷王喜欢做两手准备,想刺杀他没有准备好十方对策可是不行的哟。
然后是太子,淡黄色的纹饰小龙衬得他秀气可脱,隐有一方少年领路,他人独尊的气派。坐在太子旁边的是六皇子,他好似对这个太子哥哥端端正正的坐相很不满,跑到一旁喝了酒和几个小文官仰天大笑,指手乱点,害的离他最近的官员战战兢兢,吃也吃的不安心。
右方最上首是太后,她虽满头银发但是很有精神。瑾瑜公主看出来很想逗她开心无奈并不怎么成功,太后的眼神时有时无的扫视一下殷王和太子,而后目光落在瑾瑜公主的身上笑了一下,瑾瑜公主连忙给她夹菜。
韩夜观察得正起劲儿,就感觉从脖子到头顶被一道毒辣的视线锁住了,他转过头去,看见杜颖拿着酒杯与他两两相望。墨绿色的衣襟松松的停留在饭菜上方,杜颖勾唇舔去唇边油渍,朝韩夜邪肆一笑。
好像是前年冬季的事,外面玉树白琼,风寒料峭,寒鸦僵尸,萧凛悲人。韩家三公子从袖子里缩出手,挽着旁边瑟瑟发抖的女子,一口酒喷在她腮边,痴痴发笑,“美人儿,喝啊,莫非嫌有毒。怎么哭了,我大哥敬你时,美人你恨不得将杯子舔了,轮到我就不说话啦?”他拿过小厮恭敬递来的酒杯,一股脑儿的往女子嘴里倒。
那女的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并一直后退。
“贱人,看你往哪儿躲,我要爽死你,让你主动贴上来。”
旁边走出来个人,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冷笑,“凭你,也叫韩夜?”他的眼神凶戾而残恨
“杜颖,你敢打我?”,“这个人”捂住半边通红脸颊,忿恨不解,他俩可没过节啊。
“哼,打的就是你。”杜颖理了理衣服,临走又瞪了两眼。“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免得辱没了这好名字。”
从那时起,“这个人”就一直躲着杜颖。韩夜不自觉的摸了脸,见杜颖还在看他,索性扭过头去,心想此人太暴力。
在现代从他有记忆起,除了不写作业语文老师打过手心,数学老师差点让人脱裤子外,就没有谁打过他。
杜颖不仅揍了“这个人”,还打的是脸。虽然打的不是他,但耻辱在脸上啊。以前的事就算了,要是以后也有这出,他非得使劲儿的让杜颖够不着他的脸才行。
突然间,四周静了下来。太监高呼,“皇上驾到!”那些帽子不正,衣服凌乱的忙收拾好,和其余官员一齐呼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韩夜低头仰望着那个坐在轿辇中的人,很不明白原来人和人之间有这么大的分别,一个身份的象征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贺礼被呈上来,身份低的官员的礼早已收集在一起放在箱子里。皇上看了眼鼓掌说好,马上有四个太监上来抬走了。接着是嫔妃的,无非是些珍宝人参药材,也没有什么稀奇可看。皇上称头打了两个呵欠,所有人看在眼里都明白他是致意缺缺了,说话声减小了许多。
“父皇,儿臣献给您一对圆形鸳鸯佩玉。”太子从身后太监手边接过,恭恭敬敬的递给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刹那间,人人伸长了脖子巴不得早点看到那玉长什么样子。鸳鸯,雄为鸳雌为鸯,常常交颈不分离,因其雄性羽毛鲜亮雌性羽毛黯淡、花纹纤细且要雕刻出它们恩爱的缘故,常令雕刻师费神不已。
白玉柔滑翻转过来泛着光泽,玉中刻有鸳鸯以翅相拥,其神色姿态栩栩似真如活了一般。皇上很喜欢,拿着玉反复看了很久。
殷王轻轻一笑,上前走进,“皇兄,太子说是一对鸳鸯玉,可臣弟看见的怎么是一块鸳鸯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