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柯明轩面沉如水,说完这几个字拿起手机去了阳台,并拉上了落地窗的玻璃滑门。
四人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搞明白他这四个字代表什么意思。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柯少爷很生气,后果可能很严重。
边以秋从昏迷中醒过来,发现身处一间空荡荡的屋子,而自己则被牢牢实实绑在一张椅子上。因为体内的肌肉松弛剂还在发挥药效,他现在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两个地方,眼睛和嘴,连思维都比平常缓慢了不少。
他动了动眼珠,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的陈设——好吧,除了四面灰色的墙,以及他自己,没有半点多余的装饰。地板和墙面都刷了防潮涂层,应该是个存放货物的仓库,而那些货物除了不能受潮之外,或许还不能见光。因为除了头顶的白炽灯以及嗡嗡作响的内置排气管外,连扇窗户都没有。
他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却不知道这地方到底在什么位置。能让何叙白费这么多天功夫没有任何进展,只能说明这个地方确实非常隐蔽。他甚至都开始怀疑钱赢要那块地只是一个障眼法,他的军火库根本就没有设在半岛附近。而自己之所以会在这里的原因显而易见,钱赢不打算让他活着出去,也就不在乎军火库是否曝光。
边以秋不怕死,但他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严格说起来,他和钱赢并没有什么不死不休的恩怨。就生意的层面而言,玖安和隆兴现在根本就是走的两条路,也不存在谁挡谁道的说法。可是如此大费周章绑架时叔,再绑架他,并且将自己带到这个隐蔽的军火基地,进而要他的命——如果只是为了那块地,未免太隆重了点。
可如果不是为了那块地,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边以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受到药剂影响的脑子疲惫不堪。
他深深吐了口气,打算继续闭目养神,却在眼睑刚合上的时候听到来自门外的脚步声。除了脚步声之外,来的人好像还拖着什么东西。
他疑惑地把眼睛再睁开,正前方的铁门在下一刻被打开,钱赢拖着张椅子从外面走进来。
“……”边以秋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钱少爷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
不过钱少爷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拖着张椅子进来有什么不妥,谁叫这间库房里除了用来绑缚边以秋那张椅子外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呢?边以秋现在连个抬头的姿势都做不到,他总不能一直看着他的头顶说话,那可太没成就感了。
钱赢走到他面前,把椅子倒着放好,双腿跨坐上去,胳膊肘正好搁在椅背上,跟边以秋来了个面对面:“醒了?”
边以秋看着他不说话。心想你他妈是不是瞎?我醒没醒你看不到?
钱赢对他的眼神不以为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你的军火库。”边以秋回答他这句话,只是想确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钱赢眯起眼睛:“那谁说得没错,你果然在调查我。”
“谁?”边以秋的眉毛轻轻动了动。
钱赢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想要你死的人咯。”
“阮成杰么?”边以秋根本不用费脑子去想,已经得出了答案。
钱赢故意做了个惊讶的表情:“哎呀,被你猜到了。”
边以秋冷笑:“最近想要我死的人不多。你故意提起,不就是想让我猜到么?看来你和他的联盟也没多牢固。”
“你说对了。”钱赢对自己转身就卖队友的行为表现得相当不以为然,“因为阮成杰那个疯子不值得信任。”
“那你打算跟我聊点什么?”
“当然是谈合作咯。”
边以秋垂眸看了眼自己腿上绑着的绳子:“你就是这么对待合作方的?”
“这一点你说错了。”钱赢眨了眨眼,“你只有跟我签了合作协议,才能算是合作方。”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不同意合作,一样只是我的阶下囚。
边以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钱赢也相当有耐心地没有说话。过了会儿,边以秋问:“时叔在哪里?”
“我只能告诉你,不在这里。”
“我已经在你手里了,放了他。”
“这可不行,放了他你怎么会乖乖听话?”
“你他妈看不出来他有心脏病吗!你那张照片上他的嘴唇明显已经乌青了,那是犯病的先兆!”
“看出来了啊。”钱赢的语气欠抽得边以秋恨不得一拳打花他的脸,“所以我已经让人给他吃过药了。只要你好好配合,时叔一定平安无事。”
边以秋咬着牙:“你要我配合什么?”
“很简单,跟我一起搞军火。”
“哈。”如果钱赢不是自己的对头,边以秋几乎要忍不住对他竖大拇指。
确实,相对于要他的地要他的命,直接把他拉下水才是最简单快捷而且最保险的方式。杀了他,何叙左诚甚至整个玖安都会与他为敌,以后钱家的生意一定会大受影响。但是让他成为自己的合作方,就再也不需要担心自己走私军火的事成为威胁他的把柄。
可惜,他已经洗白了。九爷花了二十年时间才让玖安上岸,他没有再回头蹚浑水的道理。
“如果我不答应呢?”
钱赢摊了摊手:“那我只好勉为其难跟阮成杰合作了。”
边以秋十分同情地看着他:“你知道阮成杰想要我的命,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吗?”
“他想让我背锅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