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露出狐狸一般狡猾的笑:“你不高兴啊,你不是总说想我吗?”
谢离觉得他今天睁眼的方式不对,眼前的江北是记忆中那纯良无邪的人吗?
白眼狼走了三年,铁了心不联系,但谢离知道他没变,那数不清的偷窥让他看着熟悉的面貌在日日生长,可心里的东西始终一样。
但江北呢?他好像终于不耐烦的撕下那层伪装的皮,打铁趁热的披上油腔滑调,挑着你的话堵得你无话可说。
当年的江北和江狐不同,江狐靠着恨逼自己成长,违心的去扮演他根本不擅长的兄长一职。
他不知道比起报仇江北更想待在他身边,这是一个流落在人世的人最本能的选择。
可当时谢离支持了江狐,江狐需要心无旁骛,江北会是他的顾虑。
所以谢离直接下了命令,除非江北成仙,不然不许他踏出仙山。
他用手臂遮着脸,自嘲的笑了下:“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们兄弟。”
“您不是早该想到有这一日?”
“江北,少跟我阴阳怪气。”
江北扑哧一笑:“我都是跟您学的啊。”
谢离撤下手,不耐烦的挥了两下:“别找气给我受。”
他言行举止里的快滚从形容到行动分毫毕现。
江北毕竟不是要跟谢离死磕到底,他也只是有从口头上占点便宜的心,丝毫不敢真惹怒谢离,见谢离又闭上了眼,识趣的退出房间。
天渐渐暗了,离人居亮起了烛光。
谢离半睡半醒间听见声响,意识有点不分朝夕,还以为又是江北,眼没睁先开了口:“吵什么?没看见我还睡着吗?”
声响登时消失。
屋里静的只有这句话的余音。
不对劲...谢离猛地睁开眼,一道在烛光下站着的人影映入眼帘。
谢离欲哭无泪的从梦游中清醒过来,他操蛋的想:“这两兄弟存心不让我活了吗?”
江狐也很尴尬,他被谢离吼这一声僵成了一根棒槌。
半晌才似从冰天雪地里融化。
然后他被冻得五感不清的想:“我平白无故被吼了?”
这样一想,他被冻碎了的气势又硬了回来:“合着你睡了我就得先死了才能进来?”
这回呆住的变成谢离了,他从这目无尊长的大逆不道里终于感受到了熟悉的刁钻。
江狐伸手把桌上的药端了起来走过去:“起来。”
谢离从善如流的撑起了身子。
苍白的脸色与墨色的长发成了强烈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