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上官雨皱起了眉头,低声咒到:“这个邓琢玉,嚷的这么大声,找死呢。”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上官雨扭过头来对我说道:“寒公子,我们进去吧。”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进了中帐。
一进去我就感到了一股凝滞的气氛,帐中满满的都是药草的味道。正中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轻袍的年轻男子,什么叫秋水为神玉为骨,用在他身上再恰当不过了,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和容貌的美。
旁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咦声,我循声望去,是一个身穿铠甲的军人装扮的男子,虎目圆瞪,浓眉上扬,这人,大概就是上官雨刚刚所说的邓琢玉了吧?看上去就像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你不是‘顽医’,却为何会有这块玉佩?”
我回过头去,只见坐在正中的那人微微蹙着眉,正看向自己。他手边的桌案上正放着那块玉佩。
“在下的确并非‘顽医’,‘顽医’乃是家师。”我淡淡的说道。注视着那人。
听他的声音,他正是刚刚说话的人,坐在主位,地位不低。而且他自称姓谢,上官雨刚刚又说来了一位王爷,那么这个人就是那位王爷了。秦云王朝的王爷一共有四位,只是不知他是哪一位?
那人微微蹙眉,问道:“那为何‘顽医’没有来呢?”
“二师父身体不适,不克前来,故嘱在下赶来。”
他定定的看着我,没有说话,似乎在思量我话的可信性。最终他淡淡的说道:“也罢,‘顽医’的弟子想来也是极厉害的。寒箫寒公子,对吗?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歇一日,明日再看诊如何?”
我惊讶的看向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竟会知道我的名字,但现在我也无暇顾及这个问题。略一沉吟,我说道:“不了,人命关天,我还是先看看看病人吧。”
“如此,寒公子,这边请。”他说着走到我面前领着我绕到了立于大帐一侧的一座山字屏后面。
屏风后是一张简单的卧榻,上面躺着个面色潮红的男子,约摸二十七、八的年纪,紧皱双眉,面容看上去十分痛苦。榻边有两个人正在一旁帮着擦汗,看见我们进来,忙站起了身行礼。
“这两位一位是赖御医,一位是王军医。”他语气平和的介绍道。
我向两人行了个礼,他们也忙回礼。
目光转回榻上男子身上,我心里已经明白为什么密信中语焉不详了。蓝将军病成这个样子,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万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非得人心动摇,而照夜只怕会在一夕之间发难。
“寒公子,还请为蓝将军诊治。”
我没有回答他,一掀衣袍下摆在榻前的杌凳上坐下。
探手搭上蓝骥羽的左腕,片刻后,我微微的蹙起了眉,这个脉有蹊跷。掀起蓝骥羽的眼皮看了看,我若有所思的拉过他的右腕再次诊脉。整个大帐中除了呼吸声外静的没有一丝声响,说不出的紧张气氛。
将蓝骥羽的手放回被中,我站起身走了两步,脑中已有了个大概,但我还需要确定一下。
转过身,我问道:“蓝将军这样有多久了?”
“有二十多天了。”回答的人是上官雨。
“那么长时间了。”我自语到,再看向上官雨,“可以麻烦上官军师详细说一下吗?”
“当然!将军最初只是有些咳,起初以为是受了风寒,便让军医开了个治风寒的方子,倒也见效。第二日便不咳了。到了第五日却突然起了高热,服了汤药,用雪水擦都不管用,热度怎么也降不下来。将军却还是硬撑着处理公务,怎么都不肯休息。到了第七日将军突然就昏了过去。怎么唤都唤不醒。前几日宇睿王爷带着赖御医赶到了,赖御医说是伤寒,服了这几日的药了却一点成效也没有。”上官雨说着狠狠的瞪了站在一旁的赖御医一眼。那赖御医听到这里,脸上顿时就不好看了,不服气的回视了上官雨一眼,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背着手静静的听完,问道:“那最初怎么会咳嗽的?之前发生过什么没有?”
上官雨的表情有些奇怪,停顿了一会才说道:“我想想,那日是,对了!那日照夜国在阵前叫骂,将军就出去了应阵,那些照夜人也真是无耻。打不过将军,就把将军引到一个阵中,虽然将军平安回来了,但还是受了点小伤。那天夜里就开始咳嗽了!时间,应该是上月底,整整二十四天了。”
第 14 章
“伤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是右臂,不是大伤口,只是被划伤而已。其余地方倒没有伤口了。”站在一旁的王军医答到。
“那么当日是王军医替蓝将军看的伤吗?”我看向王军医。
“正是在下。后面的药也是在下开的,只是实在惭愧,一点成效都没有。”那个王军医自责的说道。
我掀起蓝骥羽的右手衣袖,在小臂上可以隐约看出有一道二寸左右的伤口,早已脱痂了,看去是淡淡的粉色。
我看了两眼,没有说什么。揭开蓝骥羽身上的棉被,解开单衣,果然在预想的那几个部位发现了皮疹!沉默的替他将衣服系好盖上被子。耳边听到王军医的声音。
“将军身上最初没有这些疹子,在昏迷之后侍兵替将军换汗湿的衣服时才发现的。前两日赖御医查看时,好像也没有这么大的面积,而且颜色也不太对。”
“就是。那日我查看时这些疹子的面积要小一些,而且颜色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