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倏地一箭,射中了谢凌鸢的后背,也射碎了他的希望。谢凌鸢好似泄了气一样,他还想跑,脚下却一步也迈不动了,头顶一阵鞭风袭来,突然恍惚了意识,他被甩到了地上。领头的蛮人驱马从他身上踩过,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蛮语。谢凌鸢的意识却又清醒了起来,他忽然觉得很可笑,他奋力支撑起身体,满是鲜血的嘴里含含糊糊地自言自语着:
“我输了,我输了...”
说着说着,他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得尖酸刻薄:“哈哈哈哈,结束了,我就要解脱了!要解脱了!”
蛮人头领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挥手又是一鞭,他重重摔倒,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他声音小了下去,突然低声啜泣呜咽着:“爹娘,为什么呀,为什么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好害怕,好害怕...为什么呀...”
又一鞭袭来,卷住了谢凌鸢的脖子,他闭上双目,一滴清泪划过,认命受死。
忽然,狂风大作,顿时马啸长鸣,谢凌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沙尘障目,卷在他脖子上的长鞭也不知何时脱落。他没惊喜多久,就被一具黑黢黢的身躯卷了起来,他没力气逃脱,失去了意识。
煜熠宫,高级洞府。
炎灼一脸笑嘻嘻地拉着炎焱的袖子,圆圆的眼镜眯成一条缝,他跟炎焱一样,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甚是可爱,不过炎焱知道,这个自己疼爱的小师弟要是露出这幅表情,自己肯定要遭殃。
“嘿嘿,师兄,好师兄,亲师兄,帮我个忙呗?”
“不帮!”
“你都没问什么忙你就不帮!”
“那,什么忙?”
“嘿嘿,那什么,师尊要考验我的功力,让我跟你比试,你记得让我几招,最好故意输给我,省的他老人家又要吹胡子瞪眼地骂我。”
“你这混小子,说这话也不脸红,休要对师尊无理!”炎焱扭过头去,“不帮!再说你皮糙肉厚,打你都不怕,还怕骂你?”
炎灼笑嘻嘻地又跑到他面前,“他老人家念念叨叨的烦死了,要不,师兄你勉强赢了我也行,很勉强很勉强,就差那么一丢丢刚好赢了我,师尊他那么喜欢你,你又一向尊师重道,他顶多训斥你两句,不会骂你的。”
“哼,谁让你整日不务正业,净想着玩!”炎焱正色道:“阿灼,你天资极高,必要勤加修炼,你修为越高,百年天劫便可少一分风险。”
炎灼撇了撇嘴,噘着嘴嘟囔道:“我知道嘛,这些话,你天天说,师尊也天天说,我都背下来了!不是我说你,师兄,你还年轻着呢,怎的跟师尊似的,像个小老头!”
炎焱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阿灼,莫要说笑,炎炀师兄殒身于天劫,你可知师尊当年有多伤心,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他没有道侣,待我们如同亲子,他最是疼你,若你不用心练功,过不了这天劫,你可对得起他?”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嘛,我这就去练功,行了吧”,炎灼突然收起了笑脸,认真地看着炎焱:“师兄,你修为这么高,定能顺利过这天劫的,是不是?”炎焱没说话,冲他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炎灼突然一大步上前抱住了炎焱,他下巴顶在炎焱的肩膀上:“师兄,我并非什么都不懂,我答应你好好练功,那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度这天劫,我们师兄弟一起修仙,一起孝敬师尊,好不好?”
炎焱迟疑了些许,才拍了拍炎灼的后背,笑了笑:“好。”
赤枭的长啸打破了兄弟俩的静谧,“师兄,怎么了?”
“洞府的长生殿又有长生烛要灭了,不知是我的哪个责人要去世了,你且在这老实呆着,我去看看。”
“嗯。”
炎灼就见炎焱淡定地走进长生殿,又一脸焦急地冲了出来:“阿灼,我必须去阳间一趟,你自己回去好好练功,乖。”说完吹一声口哨:“赤枭,快走!”说罢便匆忙跃到赤枭背上,就要飞去。
炎灼从未见过成熟稳重的师兄如此慌张过,想必定是出了大事,赤枭刚要飞起,炎灼忙牵住赤枭的翅膀,跃到炎焱身后:“师兄,我和你同去。”
炎焱还想说什么,但想到那人奄奄一息的长生烛,无暇多劝,只得带着炎灼同去。
谢凌鸢是被疼醒的,他被狠狠地甩到地上,污泥蒙了他一身。一口血呕了出来,他浑身瑟缩,眼前一片晕眩,腹中翻山倒海,怕是内脏已经破裂了,他用力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恢复一丝意识,但反而更晕了。
“我这是已经到阴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