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闻那弥散在滚滚热浪里的另人作呕的肉皮焦味,让他听他还活着的那些族人的惨叫惊呼!
而他只在一旁冷笑,一边冷笑一边把那张让他恨入骨髓的脸踩在脚下,一遍又一遍咬牙切齿的逼问:
“凤邵阳!你后悔不后悔?说!你到底后悔不后悔?你后悔不后悔当初没在灭我楚氏满门的时候还余下了我这一人?你后悔不后悔明明知道我恨不得生食你血肉却依然狂妄自大的把我留在你身边?你听听!听听!那是你的族人叫声!你听到没有?里面有你的小妾!还有你的儿子,女儿!虽然剩下的都不是你最喜欢的,可毕竟也都还是你的亲人是不是?你后悔不后悔?若不是你当初那么狂妄,不但把我留在身边还教我武功,我楚氏一门也许就真如世人所想的那样践落成泥,你西凤一族也就不会落得如今的惨灭满族的下场!你听到了没有?这全都怪你!怪你!”
“咳!”那个已被血泥模糊了面孔的男人仰起头咳出一口紫血,两个只剩下血洞的眼直直的对着他,然后,一声闷笑从染了血的胸膛深处震动而出,那笑声,在一瞬间震断了他心上一直勉强维持的最后一根线。
“咳嚓”一声闷响,他用力踩碎了那男人震动的胸腔,眼看着一股黑血从那人嘴中喷出,他红通的眼中闪过疯狂而冷冽的快慰——
死了。
终于杀死他了。
他终于把那个男人踩在脚下,终于让那个男人再也发不出嘲弄他的笑声了。
十年……他等待今天等了整整十年……只为今天……
远处的刀剑交鸣声渐渐响,楚凤容一瞬不瞬的站在烧得火光冲天的木楼前,望着自己脚下那已变成尸体的男人,冰冷的笑容爬上他薄而艳的唇。
看吧……不管是曾经多么不可一世的人……死了以后……也不过是死肉一堆……
一声巨大的爆裂声突然响起,原本被火焰封死的木楼突然从两侧破开两个洞,两条瘦小的人影凌空而出,楚凤容冷哼一声,头也未抬的运力踢起脚边的残刃,两片残刃一左一右‘噗’的扎进肉身,把那两个正要借力飞出高墙的人影射了下来。
两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惨叫了一声,直挺挺的从半空跌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下不再动弹,楚凤容冷笑着抬起头,望着那已烧有些摇摇欲坠的木楼,只听那木楼里静了片刻突然响起一个嘶哑凄厉的女声:
“楚华容!我西凤一族与你结怨有因,可你不该连几个孩子的命也不放过!我凤氏一族枝脉相连,断一发而牵千钧,西凤一门的债总会有人向你讨!你且等着!天理循环因果报应,老天必不会让你这个心黑手残的贱人逍遥自在!我只求老天别让你得速死,非让你这yín_wá贱奴尝尽千人骑万人睡的滋味以后再下地狱——”
“慕容嫣,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命在这里蠢叫吗?”楚凤容红着眼望着那熊熊燃烧着的木楼,恨声冷笑道,“你虽也曾是金枝玉叶,可在凤邵阳心中的地位却连那几个勾栏艳妾都不如!当初凤邵阳会娶你做正妻皆是因为早已知道你本命之中无一子嗣!若不然阳平、韶蔼辈的几位公主里面他怎会单单挑上了你?可笑你虚坐正位十几年,还一心妄想着自己能为那男人生个孩子!西凤庶出的子嗣里面死死残残的你也没少动手脚,如今却还假作正义的说什么要我给你西凤一门留根!笑话!”
“楚凤容!你不得好死!”熊熊燃烧的木楼持续不停的传来女人垂死的嘶叫,楚凤容冷笑一声,低下头红着眼把地上已僵硬了的尸体一脚踢进燃烧着的木楼,只听哗啦一声,被烧得‘劈啪’作响的木楼倾塌了一边,木楼里不停嘶叫着的女声一瞬间窒了下去,紧接着又听哗啦一声,一扇封死的偏门突然直直的飞了出去,一条烧着的人影黑乎乎的飞扑了出来,楚凤容向旁一闪身,把那条向他直扑出来的人影让了过去,那人影倒在地上抽了几抽就不再动弹,楚凤容望着蜷在地上渐渐烧成一团的人,冷哼了一声‘原来西凤一门也有忠徒’,然后就抬起头,冷冷的望向那从被撞开的偏门里蹒跚走出的瘦小身影。
“……”
一身白衣的男孩捂着不停淌血的额头摇摇晃晃的迈出烧得正烈的木楼,原本漆黑的长发被火焰燎去了一半,一张小脸已被滚滚的浓烟熏黑,只留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能看出,身上几乎没有烧伤,可以看出是一直被人拼死护卫着,一双原本曾经狡黠异常的杏眼如今只剩下惊恐和茫然,楚凤容冷冷的望着那一步一挨的走下台阶的男孩,手里的长剑笔直的举起,对着那孩子。
那孩子摇摇晃晃的又向前走了几步,身子踉跄的直直撞到楚凤容手里的剑上,停下。
火焰吞噬的蹿上木楼的顶层,劈啪声越大,捂着被砸伤的额头的男孩鼻尖渗出一层混着木灰的汗珠,燃烧正旺的木楼又轰响了几次,终于哗啦一声完全倾塌,那直对着楚凤容剑尖的男孩缓慢的眨了眨被血水模糊了的眼睛,紧抿的嘴唇无声的动了动,终于歪倒了下去。
楚凤容冷冷的望着地上呼吸渐渐微弱下去的男孩,忽然冷哼了一声,弯腰拎起那孩子,转身飞过高墙,飘身而去。
10 楚华容 (下)?
10 楚华容 (下)
山的那一边滚滚的热浪仿佛能把天都烧裂一般,而山的这一边却连从林梢上挂过的风都带着种青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