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很冷,但怀里揣着钱多温暖啊。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拿到工资出了事务所的春巳却依旧是闷闷不乐。和之前工资袋薄情绪低落时一样,迈着沉重的脚步往车站走去。
但是,那时在走向检票口的时候,自己突然乐观起来了。为什么会一下子乐观起来。朦胧地想着那理由的期间,脚步越发沉重了。
傍晚的乘车高峰期,车站十分拥挤。春巳被人群挤着,超越着,总算蹭到了检票口旁边,正准备往售票机前走时,一怔。
挎在肩上的包开着大口。有种不好的预感。尽管嫌麻烦没把拉链给完全拉上,但是现在包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要沉下去地开着。
确认。预感成真。
没有。钱包是迅速找着了,但最重要的东西不在。本应在最上面的信封已经不见了踪影。
被扒了。
全部工资。
春巳浑身无力,差点没当场倒下。
不过一想,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也有可能是掉在路上了,便沿通往事务所的路返回着找了一通,没找到。确定被偷。
小偷不偷钱包,偏偏偷了工资袋。但那个信封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啊,为什么会…疑问浮上心头,不过回想起出事务所后自己的行动疑问也就解开了。春巳出事务所没多久,便一边毫无防备地数着钱一边走着。
太蠢了。完全是因为不小心。
不过,尽管想着辛苦工作一个月的报酬就这样没了,春巳心里却莫名地平静了。
“…搬家费没了”
类似安心感的感觉涌了上来。
但是再仔细考虑下现实,钱没了不能搬家,不代表就不需要搬家。而且,自己昨天才刚跟真部夸口说自己已经把费用给存起来了。
一想到那冰冷的眼光,心里就直打颤。真部也曾反复忠告自己,现在发工资领现金危险,早点办个银行账号存里面比较好。真不知道他知道了会多失望。
春巳先去车站附近的派出所报了警。报了案心里也没得到多大安慰。真部说今天也要去招待客人,应该还没回去,不过春巳也不想回家。
春巳呆立在中央大厅一角,在那儿发了会愣。脑袋里面一团糟,慢慢地自暴自弃起来。
去喝酒吧。
春巳不想找女性朋友出来讲这种蠢事,选择独自喝闷酒。
只随便想到个地方便去了,是和日和佐之前去过的酒吧。别无他意。当然也并不是想见日和佐。相反,是不想碰到熟人才去那里。
这段时间,春巳破天荒地节俭起来,好久没在外面喝酒了。这家店给人有些高级的感觉,反正钱也被偷了,把剩下的那么点儿也全用光算了,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春巳以在平时看来不大可能的速度点着酒。
没品味,就这么一口喝下去。开始晕乎的时候,柜台上出现了自己没点的酒。
“这个我没点吧?”
柜台的店员安静地笑了,指了指旁边。中间空了两个座位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着西服的陌生男子。
就是说“是那位先生点的”咯?
这个年代还有如此古典的搭讪方式?在某种意义上还真有点感动。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这里是这种店?怎么看都不像啊,不过既然是日和佐带自己来的店,也不是没可能。
敢来搭讪,自然这人不太差,穿着西服,还挺干净,不过年龄看上去要比自己大上两轮。应该是公司上班族吧。不过身体消瘦,西服大了,根本不合适。小腹周围倒是和年龄相称,有些突起。
“喜欢葡萄酒?”
“不啊”
“今天是一个人?”
春巳惊讶了。男子边神秘地笑着,边离开座位走了过来。擅自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你之前也来过这里吧?当时就想这孩子可真漂亮呢,一直没忘记哦”
“喔~”
“经常来这里吗?”
“不经常啊”
“我偶尔来下。这里氛围不错,酒也不错哦”
刚好适合你搭讪吧!
“爱怎么说怎么说吧,我不是同志,和我搭讪是浪费时间”
春巳冷淡地放言道,却依旧喝着摆在眼前的酒。一口气全部喝干后,脸上涌起了笑意。都忘了喝了多少杯了。
春巳哧哧地笑了。
“啊—不过呢,你肯给钱的话,也可以陪你玩玩哦”
“…什么啊这是。是说出钱你就肯我和过夜?”
男子忽地探出身子。真是好笑。春巳用指尖描着冰凉的玻璃杯,继续笑着。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