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没有手机,浑身又使不上力,没办法靠自己从床上起来,头很晕,还想吐,心跳的特别快,耳朵边都是嗡嗡的,感觉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同学回来了,我活了,没死。
死里逃生,我没有像和电视里写的那样激动,也没有喜极而泣,缓过来以后就把恐惧给忘掉了,也没跟谁提起来过,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心大的可以。
不过想想,那时候我真是年少无知,天真但一点都不可爱,就是运气好。
之前看过一个新闻,有人不想活了,就在房里烧炭,以为一氧化碳自杀是在睡觉中不知不觉的死掉,没有痛苦,而且还死的很好看……根本不是那样的,作为一个过来人(虽然不是自杀),我可以很认真的说,那会非常痛苦,在短暂的昏迷之后,意识会恢复清醒,想活下来的本能会随之出现,到那时就要在绝望中垂死挣扎。
没有哪种死是不痛苦的,真爱生命。
今天受委屈了,很难过是今天的事,明天还没到来呢,哪怕明天来了,心情还是很差,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那不是还有后天,大后天么,想放弃的时候就对自己说,再等等。
☆、第77章 他们没有脸
床底下没地儿放东西,陈时的大行李箱就立着搁在床尾, 当小柜子用, 上面还能放放衣服。
工具箱跟画袋随意丢在桌上, 背包的拉链拉开了,里面的几个玻璃瓶被陈时一一翻了拿出来,“我妈腌的咸菜,辣椒酱。”
黄单凑过去,看到了别的东西,“柿子是你家树上长的?”
陈时啧道,“是啊, 你真聪明。”
黄单的嘴角抽了一下,“不是红的, 还没熟。”
陈时把六七个柿子全掏出来摆桌上, “我妈起早给我摘的, 非让我带过来吃, 现在是没熟,放米袋子里捂捂, 很快就会熟的。”
黄单说捂不了, “我只称了三斤米, 快吃完了。”
陈时继续倒着包里的东西, 毛巾牙刷什么的全倒了下来,“明儿去买一袋。”
黄单说,“好哦。”
陈时拿了包烟,叼一根在嘴里, “你搬来这儿,把房租一交,身上就没钱了吧?”
黄单把他嘴边的烟拿走,“还有的,我去找过亲戚。”
陈时再把烟拿回来叼住,“哪个亲戚?”
黄单的手又伸过去,拽走了烟,“在农大教书的那个,好像刚当上书记,他老婆也在这里教书。”
陈时侧头,一张脸漆黑,“闹什么呢?把烟给我。”
黄单不给,“我们约法三章。”
陈时挑高了眉毛,“啥玩意儿?”
黄单说,“一,不许在屋子里抽烟,二,君子动口不动手,三,不能夜不归宿。”
陈时倚着桌子,居高临下的俯视过去,“哟,我这才刚进来,屁股都还没碰到椅子,你就跟我来这一套,我快吓死了。”
“……”
黄单站在灯泡底下,身上都是暖暖的光,“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要和平相处。”
陈时没听后面的内容,注意力全集中在“我们的家”这几个字上头了,他环顾四周?这么破旧的地儿,也算是家?
但少年的表情认真,不是在开玩笑。
陈时皱皱眉头,“第二条跟第三条我可以答应,第一条不行。”
黄单说,“我监督你。”
陈时一脸痛苦,“你还是给我一刀吧。”
黄单蹙眉心,“不是不让你抽烟,只是让你别在屋子里抽,为什么不行?”
陈时眯起了眼睛,“知道打完飞机以后,靠在床头抽烟是什么感觉吗?就像是刚做完一场爱,浑身舒畅的来一根事后烟,那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黄单心说,你做完爱要帮我洗澡,洗完了就会抱着我睡觉,没功夫抽烟的。
陈时瞥了眼沉默的少年,暧||昧的笑笑,“你还小,不懂是正常的,哥哥有空教你操控飞机。”
黄单说,“我比你懂。”
陈时根本没当回事,“行,你比我懂,你不玩飞机,你玩大炮,老厉害了,什么时候让哥哥我见识见识你家大炮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