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暗道不妙,这事又让芸娘给说中了,看来凌丹是凶多吉少了,对付一个张耙子就差点把小命给搭进去,要是和皇上唱反调,掉脑袋那还不是眨巴眼的事,但转眼又想起刚刚托在怀里的那双鲜血淋淋的小脚,想到凌丹为救自己舍命相拼的情景,陆飞断然不改初衷。
陆飞拱拱手道,“多谢上差实情相告,违抗圣意我没那胆子,人我可以交给你,但不是现在”
高个子见有戏,忙一侧身,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陆知县知道利害就好,何时交人?”
陆飞拱手一笑,“这事不急,等上差办完其他事回京时,我决不拦着”
两锦衣卫不禁又是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奇,高个子道,“其他事?你说我们还有何事要办?”
陆飞站起身来,走过去将门给掩了起来,转身帮作一切了然于胸状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小小一个座山匪患哪里用得着出动两位锦衣卫千户,就算是要拿我这知县下大牢,那也不用惊动你们两位,你们此来的真正目的不在匪患,而是在在”
陆飞故作神秘,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按芸娘的猜测在试探试探,好借此将视线从凌丹身上移开。
高个子锦衣卫脸一变,站起来小声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这可把陆飞给问倒了,他什么也不知道,鬼知道皇帝老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但话开了口就得接着演下去,他镇定自若地嘿嘿一笑,既然是转移话题那就得找个大点的,道,“为张参将而来”
听到这,俩锦衣卫突然又是相顾一眼,但脸上却是一幅释然的表情,就好像他们的秘密并没有被陆飞点破似的。
但是,陆飞察言观色,话刚落音,便又接着说道,“这是其一,还有其二”
这两锦衣卫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被陆飞给拉紧了,期待的目光一齐盯着他。
陆飞这回犯难了,心道:看俩位的表情,张耙子在他们眼里那只不过就是个打酱油的,到底这两人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使命呢?会不会就是芸娘所担心那样,宁王和皇上正在暗地里较着劲,这两名锦衣卫其实是为宁王而来,芸娘可以这样和我说,可我可不敢乱说,这两方谁的腰都比我粗,你们叔叔大爷的掐架可别把我给搭进去了,不过要想凌丹安全,扯个更大的出来顶雷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陆飞道,“其二,你们是冲着宁”
陆飞话未落音,那两锦衣卫突然就要一齐上前,看样子是想要堵住陆飞的嘴,惊慌道,“陆知县,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皇上也给你了密旨?”
这回又轮到陆飞发愣了,密旨,什么密旨,鬼才知道什么密旨,不过看这两小子失魂落魄的慌张样,想必芸娘又说对了,皇上还真的在查宁王,好在是自己没有表现得和宁王有多亲近,要不然还真被皇帝老子搂草打兔子顺便就给一并处理了。
正当陆飞在想着怎么接着编下去的时候,脑海里猛然一惊,嗨,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们自己说出来的,想到这他也装作很郑重其事的样子,作了个禁声的手势,“低调,低调”
两人闻言更是吃惊不小,“皇上真是高深莫测,早就有部属了,陆知县,既然如此,那你我三人就是在一条船上,敢问这些时日你都查到了些什么?能否给我等透露一二”
谁都知道,这个陆飞那可是刚刚金榜题名就被皇上钦点为宿松知县,并且私下单独召见过他的,他们之间说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只知道在那次会面之后,陆飞便立即离京赶赴宿松上任了,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名堂,还真不好说。
陆飞心中叫苦,我查,我查个屁,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招惹宁王,想那张耙子就只是因为自己暗中对赵郡马旁敲侧击的打了个小报告,宁王就让他里外都不是人,眼看着就要性命不保了,我闲得脚底长毛也不去管宁王那些破事,反正都是你们皇家的事,斗来斗去,与我屁准关系,别耽误我发财便阿弥陀佛了。
陆飞正在绞尽脑汁地合算着说点什么才能让他们更相信自己真的得到过皇上的密旨,正在苦闷间,那高个子锦衣卫性急,一见他这模样,还以为是陆飞不想说,怕功劳被人抢了,便呵呵笑道,“陆知县,你小气了不是,放心,我们不抢你的功劳,只是我们初来乍道,一时找不到门道从哪里入手,你不防指教一二”
陆飞心里这个好笑呀,这都哪跟哪呀,得,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顶着个皇帝密探的头衔至少你们不敢直接找我要凌丹了,便道,“不敢不敢,你们两位是上差,又是锦衣卫千户,我这一小小知县在你们面前何足挂齿,不过看在同为皇上效力的份上,我到是可以帮你们找个突破口”
两人大喜,立时对陆飞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眉开眼笑,高个子连忙扶着陆飞坐下,那矮个子则是轻声和语地问着,“愿闻其祥,如果能让我等交了差,日后必定重谢陆大人”
一听着‘重谢’二字,陆飞也变得激动起来,能从锦衣卫手里划拉银子,那可能是前无古人之举。
陆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