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风弈在耳边说道:“你放心,那女子会‘隐息术’,她若不想让人看到,别人就无法察觉她。”
这“隐息术”本是日月阁独门法术之一,当年他和风慕一起学习此术时,阁主风天禄曾说修习此术可另修习之人忘形于乾坤之外,与万物同生息,与阴阳共消长。
九州三阁承天命护佑九州,各有流传已久的独门法术,日月阁的“太阴灭世”,笑傲阁的“拂天运海术”,折月阁的“星月流光术”,皆是令对九州虎视眈眈之辈胆裂魂飞的法术。然地界太平已久,攻类法术以无用武之地而习之者甚少,如今九州九楼为吸引人气,皆致力于修仙成道之术,和一些健身强体,以及便于日常行事的小法术。三阁虽闻名天下,却也不能免俗。风弈虽不屑于学,却也见之不怪。只是这“隐息术”,在日月阁中,并不是人人都能习得,且日月阁很少收留女弟子,这女子竟也在风弈心中留了个大大的疑问。
“‘隐息术’?你是如何看出来的?那她难道是故意让我们看到的?”云涵连连发问。
风弈选了最后一个问题,认真答道:“我们能见到她,自然她是有意让我们见到。”
“你认识她?”
“不认识,但是我知道她是来帮我们的。”
“她为何要帮我们?她又如何知道我们要去日月阁盗取神器?”
风弈不再答他,侧过脸,似有所思的认真地看着他。
月光下,云涵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心被那双另星月失色夺人心神的眼睛盯得一阵狂跳,脸微微发烫,舌头也不自觉打结起来:“干……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既然让我们见到她的真身,便是告诉我们,以后我们还可能见到她。这些问题,要等下次见到她的时候问她了。”
云涵脑中又浮现那林映岚熟悉的身影与笑容,心里连连发问:是她吗?……
月光如霜流泻,一道白影越过城头,向城外而去,在他们身后,赤炎精魂犹如电光火石般紧紧跟随。打更的更夫以为眼花,揉揉眼定睛看去,却只见天心白月晃晃。
至城外,深黑色天空下黑黢黢的树林已难见房舍,后又无追兵,二人方落地上。赤炎精魂只顾一个劲的追随而来,未料这突如其来的止步,惊呼一声,差点撞上去。
“你谁呀你!”自从那个东西进入体内,记忆便随之而来,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他难以接受。于是一开始云涵选择逃避,试图用三年来习以为常的生活来蒙蔽那些触目惊心的记忆。当 “济世医馆”的林家姐妹将他赶出来之后,他才意识到逃避终究不能解决问题。于是在风月酒楼那一晚,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十年前种种,如霞似云的若木花林、固如金汤的炎云城、严慈并济的父亲云斟、势如洪水的魔族大军、一场铺天盖地的烈火……支离破碎的不仅仅是记忆,还有他的心。
他也不是没有怪过苦苦瞒着他的洛长洵,他作为炎云城唯一后人,本来有权利知道真相,并承担起一切,痛也好,恨也好,这本就不是属于他的人生吗?然而这十年来,他不但没有苦心孤诣为复仇而卧薪尝胆磨刀砺剑,反而过着没心没肺一无所成的游荡生活。此时更是痛恨交集,恼怨交加。
云涵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剑。
此刻,他的胸腔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地想揍人一顿的冲动。
风弈发现他神色不对,想起洛长洵临终的嘱托,怕是他体内的“无名之力量”作祟,便将一手搭在他肩上,暗运真元平息他胸中的怒焰。
“主人?”看着云涵神色在瞬息间千变万化,赤炎精魂带着一丝迟疑和不解。
云涵因风弈的输送给他的柔和拂煦的真元气,怒气渐平,但是依然没好气地说道:“谁是你的主人,不要以为你给我偷了把破剑我会感激你,别再跟着我了!”云涵向他装腔作势地乱舞了几下剑式。
赤炎精魂似乎被恫吓到,瑟缩在风弈背后,完了,还顶了句嘴:“主人,我不跟你跟谁呀!”
风弈道:“这个赤炎精魂,是炎云城宗主云封沉睡了万年的法魂,威力无比,炎云城宗主是上古之神与人族的后裔,万年之前,魔族大举进犯九州,他为了守护人族,甘愿放弃神列,创设炎云城,对抗魔族。当年炎云城宗主以一人之力驱逐魔族,全凭他的上古精魂之力,他死后,为了防止魔族再次入侵,就让后人封藏起他的精魂,以备不虞。如今炎云城灭,赤炎精魂自然复苏助你图复大业!”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云涵收起剑式,怀疑地看着风弈。
“这些都在《九州志》有记载的,我自然知道。”风弈解释道。
“那么说,他还是我的祖宗了?”云涵有点不高兴。
“主人,你是我的主人!”赤炎精魂见云涵不再驱赶他,大着胆跳了出来,悬空浮游在云涵面前。
云涵这才看清,这是一个如拇指般大小的小火焰,火心呈蓝紫色,外焰赤红,不知有什么能量让它一直燃烧不尽。而更奇怪的是,火焰里隐现着人的五官,看得最清楚的是两只滴溜转动的眼睛,此刻正巴巴看着云涵。
“你若想报仇复城,还需借助他的力量。况且他还可能知道你不知道的关于炎云城之事。”
云涵自然知道其中道理,便道:“你是怎么进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