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红药虽不屑温家五老为人,但夏雪宜的仇人,她才不会好心的动手。
夏雪宜本是遍体鳞伤,一直心中思忖对策,怎知见了这等变故。正惊疑,便看到一个身着黑衣,带着黑斗笠的人出现,一把将他背了起来离开。
两人一接触,夏雪宜立时知道这是个女人。
何红药故意在华山上兜了圈子,确定温家五老甩掉了之后,这才带着夏雪宜下山。下山途中,山风拂面,吹起了斗笠上的黑纱。
夏雪宜一惊,瞥到了黑纱下遮掩的丑陋疤痕。
觉察到夏雪宜的异常,何红药心中恨意再度翻滚:夏雪宜,你如今认不出我了,可我这般模样都是为你!
“你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夏雪宜问道。
何红药没理会,在华阴县买了一辆马车,把夏雪宜安置其中,直往南去。
夏雪宜心头涌出不详,再度询问她的身份。
何红药揭开黑纱,露出一张恐怖狰狞的脸,嘴角扯出一笑,越发渗人:“夏雪宜,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你总该记得,你的金蛇剑、金蛇锥、藏宝图是从何而来?”
“……何红药?!”夏雪宜着实吃惊,他没想到才两年多,何红药竟变成了这般模样。很快他就有所猜测,只怕何红药的遭遇和丢失三宝脱不开干系。几乎下意识的,夏雪宜就决定隐瞒温仪的存在,用温柔疼惜的嗓音说道:“都是我的错,红药,你为我吃苦了,我对不住你。”
曾经的何红药被他一句话就哄软了,可现在她只觉得可悲。
“夏雪宜,你可还记得对我的承诺?”
“当然记得,我说过,只要报了仇,定会回去找你。只可惜我武功不济,又被温家五老暗算,现在又成了废人,只怕是难以报仇啦。”不得不说,夏雪宜便是成了这般境况,倚坐在马车内,一叹一笑、一言一语,依旧难掩风华,更何况那双眼睛看着她时如情人般缱绻,任你是个铁石心肠也给融化了。
何红药到底深爱过这个男人,不禁微微晃神,想到曾经快乐甜蜜的短暂时光。
最终自嘲一笑,却是又问:“夏雪宜,你有没有爱过我?”
这时夏雪宜终于察觉端倪,收敛了温柔笑意,一言不发。
夏雪宜不是怕惹恼何红药,而是怕何红药恼怒下断了他性命,他还有大仇未报,还想再见温仪。更何况,何红药这般质问,想必是知道了温仪的存在,依着她的性情,岂能放过温仪?
某种程度上来说,何红药也是了解夏雪宜的。
所以,何红药一语戳中他的心尖儿:“我去了温家,温家有个小姐温仪,着实是个温婉美人。”
夏雪宜满眼阴鸷,双手青筋暴起,却做出一副漫不经心:“温仪?那个女人啊,哪里比得上你。红药,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温仪是温家女儿,温家是我的仇人,我早就发誓,要杀光温家男人,淫遍温家女眷,我是耍耍那个女人罢了。”
“耍她?为了戏耍,你肯将珍视之物给她?我见她手中有一个孩童用的红肚兜,说是你母亲为你亲手做的,你极为珍视,莫不是谎话?”
这番话无疑表明何红药的确去过温家,甚至和温仪接触过,那么温仪……
夏雪宜意识到隐瞒无用,只能问道:“你想要如何?”
“我只想你亲口回答,有没有爱过我?我要听实话。”
“没有,小仪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
“……好!很好!你当初果然只是利用我盗取三宝。”何红药忍耐多时的眼泪流出来,却没哭出声。尽管这个答案早就知道,可直到此刻,仿佛才完全放弃,真正死心。
“夏雪宜,你可知道我这副模样是怎么来的?我因犯错,被罚投生蛇窟,遭受万蛇噬咬,又被罚行乞二十年。我并没有恨你,甚至还打算找你团聚,但是,你却另结新欢。负心薄幸,我绝对不能原谅!”
“原本依着我的性子,定要杀了那个女人,再狠狠的折磨你,但后来我改了主意。你我之间必要了断,我不要你的性命,但是我所受的痛苦,你也要遭受一遍。此后,你若不死,我便放你离开。我何红药说话算数!”
形势比人强,夏雪宜答不答应都一样,毕竟何红药肯答应放他走,已是意外。
只是,他提了要求:“我可以跟你去云南,但是,我要先报仇。”
夏雪宜很清楚,他现在就是个废人,没有人相助根本无法报仇。更何况,去了云南,即便闯过蛇窟刑罚,断了手筋脚筋的废人,没了金蛇剑,他别说报仇,如何从云南返回江南都是难题。
他这一生杀人太多,行踪泄露一点,多的是人要来杀他。
何红药讽笑:“夏雪宜,你以为还能哄骗我么?若是我助你报了仇,你绝不会感激我,甚至不会跟我去云南,而是会想方设法与我同归于尽,以免将来有一天我伤害到你心爱的温仪。毕竟,你现在是个废人,就算你守在温仪身边,你也保护不了她了,还会给她带来数不尽的灾难。”
事到如今,夏雪宜绝了报仇之心,但杀死何红药的心思,却一刻未停。
何红药何尝不知道。
在那个迷蒙般的梦境里,她寻到了夏雪宜,从温家五老手中救了他,一面服侍照顾,一面帮他谋划报仇。那时夏雪宜不知是感动,还是为了稳住她,主动跟她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