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陈道士大喜,忙将丹药用檀木盒子仔细装好,立刻赶去城中。
隐在暗处的桃朔白使了个小小幻术,将那丹药掉包。
陈道士毫无觉察,及至来到钱府,忽见到一位装扮奇怪的人,拿着柄禅杖,似个西域头陀。陈道士本来没当回事,可被对方眼光一扫,便觉得不大舒服,立时知晓这头陀有番本事,不可小觑,只怕是钱公子特地请来和人斗法的。
钱公子见到陈道士到来眼睛一亮:“陈道长,先请里面奉茶。”
陈道士知道他们私下炼丹的事不易声张,便和下人去了。
钱公子这才与那西域头陀说道:“这位大师,只要能帮我斗败那狂妄的道士,要多少银子,你尽管开口!”
“公子要我与人斗法?”西域头陀神色不变,只是与他确认。
“对!我本来是请刚才那位陈道长去戏楼捉鬼,怎知冒出个不知名的道士助纣为虐,我担心身在戏楼中的心爱姑娘,所以才想请大师将那道士斗倒,抓走女鬼,免得女鬼害人。”钱公子煞有介事的编造。
西域头陀自然看出钱公子有所藏掖,但对与人斗法颇有兴趣,便答应了。
钱公子命人好生安顿西域头陀,随后便去见陈道士。
在隐蔽的房间内,陈道士取出盒子,打开,里面便是一颗赤红丸药:“钱公子请看,这便是痴情丹。只要取一滴钱公子的心头血滴入这丹药内,再将丹药给那位姑娘服下去,自此以后,那位姑娘便是对公子一生一世痴心不改。”
钱公子勾起一抹冷笑:“若是这丸药果然有效用,我必定不会亏待你!”
陈道士又说:“钱公子可是要请那位头陀对付那神秘的道士?”
“嗯。”提到此事,钱公子就想起在戏楼里受的屈辱,作为一点用处都没有的陈道士,自然被迁怒。
陈道士连忙赔笑:“公子,贫道有一言进上,咱们何不双管齐下!趁着斗法牵制了那道士,一并对付宦娘,只要没了那道士阻拦,一个小小的女鬼贫道还是有办法的。”
钱公子却更狠:“不仅是宦娘,包括整个鸣春班,我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那就用火!”陈道士略一愣,脑子里立刻有了主意:“到时候趁着戏班松懈,在外围点火,不用寻常柴木,加上檀木,到时候不仅是戏班内的人,便是那女鬼也会灰飞烟灭。”
钱公子心头大喜:“好!好计策!”
这边桃朔白调换了痴情丹,正坐在房里研究,不管丹药的色泽亦或是香气,乍看没什么,可若细细一品,便觉妖气诡异。类似于痴情丹的东西虽有,如苗疆的情蛊、一见倾心丹等,但凡涉及到惑人心智,都不是正统丹药,要归在奇诡丹药一类,而这痴情丹的炼制方法极为残忍血腥,不是正统修真者的手段,倒像出自魔修鬼修一类。
痴情丹品级并不高,相反是很低阶的丹药,且只对凡人有效。会炼制这等丹药的魔修,都是混迹在人间,想以此与人类换取别的好处。
陈道士是机缘巧合得了一本炼丹方,桃朔白也从道观里找了出来。丹方是手写,他特地请宁采臣看过,墨色并不很陈旧,估摸着最多十年。若是那魔修已离去倒好说,若是依旧在人间其他地方作恶,真不知要枉死多少凡人。
“这是魔修的手笔?”七夜将丹药拿在手里,皱着眉。
“我并未感觉到魔修的气息。”桃朔白特地又将整个城内查了一遍,甚至是郊外百里之境都查过,别说魔修,连个成气候的妖物都没有。
七夜接道:“城中没有旁的魔修。”
桃朔白想起他也是魔,便问道:“你能感觉到多远?”
七夜说道:“整个城市。”
知秋一叶突然从房顶上倒吊下身子,盯着赤红的丹药好奇的问:“前辈,这是什么东西?怪好看啊。”
“痴情丹。”桃朔白简单的将东西的来历讲了。
“就是这东西?前辈既然决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倒不如交给我来办!”知秋一叶顿时手痒,更没将钱公子放在眼里。
桃朔白将痴情丹抛给他,提醒道:“别大意,钱公子请了个西域头陀,很有些本事,你若大意,必定吃亏!”
“我就去领教领教!”知秋一叶说话间就窜了出去。
七夜后知后觉:“你遮掩了我的魔气?”
“嗯。”桃朔白若不遮掩,七夜那么浓重的魔气,是个道士都能感觉到异样,就如同知秋一叶初见七夜惊惧戒备,那陈道士以及西域头陀都会有感觉。未免麻烦,他就做了点手脚,只要七夜在自己身边,魔气就会与外界阻隔。
知秋一叶窜进一家青楼,正好看到个满面白粉、嘴唇鲜红的老鸨扭着水桶腰,谄笑着迎来送往,对楼里的姑娘们却是掐着嗓子拼命使唤。这老鸨年轻时或许别有姿色,可惜现今老了,又抹了那么厚的粉,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知秋一叶却是觉得正好,趁着老鸨走到无人处,一个定身术,快速的取走一滴心头血。将心头血混入痴情丹,又趁着夜色潜入钱府,很容易就找到钱公子所在。
钱公子心情烦闷,几个娇媚女子陪着饮酒,使出浑身解数哄他开心。钱公子却是阴沉着脸,突然烦的狠了,一把将身边女子扇倒在地,那女子捂着红肿的脸颊,却是不敢生怒,还得战战兢兢的求饶,连同其他女子都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