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许佑宁的指尖覆上穆司爵的眉心,想把那个“川”字抚平了。
“他从很多年前开始就这样了。”沈越川说,“睡着了也像在想事情,永远皱着眉,他们家周姨说他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像个小老头。”
“可是”许佑宁欲言又止。
可是她所见到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天早上她在穆司爵家醒来,穆司爵双手双脚压在她身上,像个无赖一样,神色放松,全然没有平日的凌厉和冷峻。
还是说,他只有在公寓里休息才能放松
“可是什么”沈越川追问许佑宁。
许佑宁不可能说实话,随口扯了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很早就开始接手家族的生意了。”沈越川说,“昨天晚上那种暗杀绑架之类的事情,他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一个时时刻刻有生命危险,还要提防身边人的人,大概活到生命最后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许佑宁没有说话,因为他正是穆司爵身边那个需要提防的人,也许就是因为有了这层“自知之明”,她忘了注意沈越川的话里是不是有深意。
沈越川伸了个懒腰:“既然你来了,我就撤了。一晚上没睡,困死哥哥了。”
说完他就真的走了,丝毫不担心许佑宁会对穆司爵做什么,因为他料定许佑宁不会对穆司爵下手。
许佑宁拉过一张凳子坐到病床前,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开机,显示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康瑞城发来的。
穆司爵要价不到十一万,这次机会我们也弄丢了。
许佑宁炸裂,怎么可能穆司爵明明跟她说会报价十二万的,怎么成了还不到十一万
到底怎么回事
穆司爵是临时改变了主意,还是存心给她假消息
如果是后面那个可能许佑宁不敢再想象下去。
正当许佑宁六神无主的时候,病床上的穆司爵睁开了眼睛。
这一觉,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一度在鬼门关前徘徊,但最终,他还是活下来了吧,否则怎么可能会看见许佑宁
朦胧中,穆司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从许佑宁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惊疑不定,还有担忧。
她担心他
穆司爵的视线慢慢恢复清明的时候,许佑宁也发现他醒了,心里一喜,忙按护士铃叫医生,却被穆司爵攥住了手。
“你松开。”此时许佑宁已经顾不上想穆司爵为什么临时又降价了,只想确认他没事,“我要叫医生进来给你检查。”
穆司爵一蹙眉:“如果你想看我是怎么把医生轰出去的,大可叫他们过来。”
许佑宁:“”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牛气的病人。
她并不怀疑穆司爵说到做到,于是收回了手,就算她不叫医生,护士查房的时候也会发现他醒了。
穆司爵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点:“给我倒杯水。”
许佑宁倒了杯温水,杯子送到穆司爵唇边,穆司爵微微低了低头,刚要喝的时候,许佑宁突然想起来什么,把被子往穆司爵怀里一塞:“你的手又没有受伤,自己拿着”
“许佑宁。”穆司爵缓缓抬起头,冷然盯着许佑宁,“我太久没收拾你了是不是”
“是或不是重要吗”许佑宁故意拖长每个字的尾音,“反正你现在收拾不了我”是的,她就是仗着穆司爵受伤才敢放肆。
意料之外,穆司爵没有生气。
他玩味的问许佑宁:“你跟着我多久了”
许佑宁算了算时间:“快一年了。”
“快一年了还是这么不了解你老板的作风。”穆司爵缓缓的说,“许佑宁,我觉得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以后
现在许佑宁最怕的,就是提起以后。
她打着哈哈硬生生转移了话题:“七哥,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听到穆司爵的回答后,许佑宁恨不得让时间倒流会半分钟前,哪怕自咬舌头,她也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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