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在距离陆二老太爷寸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阿生看着拉住自己的陆震东,不满地喊道:“少爷!”对上陆震东那冰冷却毋庸置疑的眼神,阿生再看看那近在咫尺的橘皮子脸,只好悻悻地收回拳头,低着头退后了一步。
陆二老太爷嘤咛一声,清醒过来,感觉到身上的凉意,知道中衣都被冷汗湿透了。他恼怒地瞪着阿生,对上阿生那凶狠的目光,想起那股如实质般的杀气,瑟缩了一下,移开了目光。对陆震东便更是看不上了,觉的他跟大哥一样的优柔寡断。
“如果祖父不是那种你看不上的‘优柔寡断’,您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吗?”陆震东冷哼一声。
陆二老太爷惊惧地看着他,头皮发麻,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居然能看透我心里的想法?!
阿生鄙视着二老太爷:你那想法都写道脸上了,连我都看出来了,更何况是少爷呢?
“二叔祖,我既然知道了药有问题,那么自然也知道胡记药铺了。”既然陆二老太爷想不明白其中的深意,那他就直接摆出来,“那胡记药铺是吏部郎中孙大人的夫人胡氏的陪嫁铺子。胡氏的侄子两年前,因当街打死了一个走街串巷的老者,凑巧被小叔看到了。小叔叔不顾胡家求情,也不怕吏部孙郎中的威胁,将胡氏的侄子送到了牢中。
在孙家和胡家多方走动下,判处了十年刑罚。从此孙家就恨上了小叔叔,连带着爹爹也被恨上了。爹和小叔叔出事后,胡家就找上门来,对二叔祖许以重利,助您在京城中站稳脚。而您只需在我的药里做手脚,让我的腿无力站起。等我吃这种药吃过一年后,这双腿就彻底得废了。胡家的仇也算是彻底地报了。二叔祖您尝到了依附权贵的好处,会更加对孙家言听计从,而孙家也正好需要一个成为他家钱袋子的商户,你们双方一拍即和,合作亲密无间。”
陆二老太爷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陆震东说的他和孙家合作的事情没错,可是什么陪嫁、报仇的就听不明白了。他冷声哼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和孙家认识。而且你也看到了,现在有孙家的帮忙,铺子里的生意是蒸蒸日上。你扯其他的都没用。你没看到你那个岳父,呃,你现在退婚了,是亭哥儿的岳父,都和孙家搞好关系吗?我告诉你,现在的陆家是我在做主,你别以为你能站起来了就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给你口饭吃,你就好好接着。别惹我哪天不顾情面,把你赶出陆家。”
“可是如果我走到了孙郎中的面前,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的二叔祖您阴奉阳违,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想和他搭上关系的人很多,可是二祖父您在京城里认识的达官贵人有几个?能攀上关系的又有几个?”陆震东说到这里,也不再说了,等着陆二老太爷慢慢地想明白。
也没用他等多久,陆二老太爷问道:“你想怎么样?”他在京城呆了这么长时间,他知道陆震东说的都是实情。孙家缺了他可以,他缺了孙家可是万万不行的。他不能让陆震东走到孙家的面前,他不能赌,也赌不起。
陆震东说道:“我还是刚才的想法,分家!从此以后我们长房和二房同姓不同宗,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日子,逢年过节也无需往来。你们······”
“好,我同意!”陆二老太爷打断他的话,高声说道,“不过不是我们回湖州,是你回湖州!”笑话,同样的一间铺子,京城里一个月的收益快有湖州半年的收益多了,让他放弃京城这块肥肉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攀上孙家和容家这两条线了。
“不行,京城是我爹一手打拼出来的,我不能让给别人。”陆震东果断地拒绝道。
陆二老太爷看着陆震东拒绝地那样干脆,眼睛转了转。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一幅疼爱晚辈的慈祥的样子,腆着脸说道:“东哥儿,我知道让你为难,也让你受苦了。可是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二叔祖已经这么大年岁了,已经闯不动了,只想着呆在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
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不应该只局限在眼前的这点利益,把眼光放长远些。再说了,湖州那里有九个铺子呢,而京城也就五个铺子。孰轻孰重你还看不出来吗?”
“都说落叶归根,故土难离。二叔祖就不想带着二叔、三叔他们回湖州吗?”陆震东好奇地问道。
陆二老太爷气地想拍桌子,这小兔崽子,这是在咒我死吗?!面上却笑得异常和蔼:“难得你能为二叔祖考虑这么多。只是你也知道,你二叔家的亭哥儿已经和容家定亲了,这以后成亲了,来回折腾起来也是麻烦。你三叔也是拖家带口的,来来回回也不方便。可你就不一样了,就你一个人,轻车简从的来去也方便不是?”
“二叔祖的意思是湖州的铺子和宅子都归我所有,京城这里与我一文钱关系都没有了?”陆震东面色平静地问道,看不出喜怒。
陆二老太爷点头说道:“是呀!”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
“那看来我是要到孙家坐一坐了。”陆震东抬脚就向外走去。
“站住!”二老太爷急忙喊住他,心里一阵窝火。这个油盐不进的玩意儿,我好话都说了一箩筐了,他还跟我急眼。见陆震东放下脚步,他面上带笑,声音哽咽地说道,“东哥儿,你看二叔祖也······”
“要我会湖州也可以。”陆震东摆手打断他的话,可不想听他继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