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扬扬的雪花儿,在空中盘旋飞舞着。有的飘落到大树上,有的在空中翻转了两圈儿,最终落到了地上。
一辆青布马车,不顾风雪,在马路上行驶着。澜心手里捧着手炉,心急如焚地端坐在马车里。可她知道,雪天路滑,马车这个速度已经是极限了。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澜心刻意地不去想,已经走了多长时间。可是此刻,脑子里的时间观念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平时一刻钟的路,她觉得自己今天走了两刻钟还没有到。
“吁!”薛山的声音宛如天籁一般,传入了耳朵里。澜心心里一松,暗舒一口气,终于到了。可随即又紧张起来,也不知道慕夫人是不是已经出发了。
“姑娘。”薛山轻轻敲了敲车门,澜心的手紧紧地握着手炉,她能感觉到,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声音尽量平静地问道:“什么事?”
“回姑娘,门房上说,慕夫人今天在府上,哪里也没有去。听说姑娘来访,已经让人进去禀报了。”薛山清楚的说道。因为天气寒冷,他的眉毛上凝成了一层白霜。
澜心点点头,故作随意地说道:“知道了,若是门房里的火盆不旺,你便到马车里暖暖身子吧。”说着,带着人下了马车。
晓园内,慕夫人呆愣地站在窗前,透过敞开的窗口,寒风吹送着雪花飘到了屋里,顺带着卷走了屋里那仅有的暖意。慕夫人的脸颊被风吹得通红,雪花也不断的落在她那凌乱的头发上。可她丝毫不觉,只是呆呆地盯着那飞舞的雪花看,脑子里一片空白。
平妈妈走进来,看着慕夫人那消瘦的背影,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担心被慕夫人看到就难受,赶紧抬起衣袖,将泪水拭干,吸吸鼻子,从架子上拿了件斗篷,轻轻地披在了慕夫人的身上,低声劝道:“夫人莫要冻坏了身子,小少爷还需要夫人的照顾呢!”
慕夫人任由着平妈妈将衣服披在身上,呆呆地看着那飞舞的雪花儿,声音嘶哑地问道:“妈妈,奇哥儿会没事的,对吗?”
“当然啦!”平妈妈用力地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拼命地眨着眼睛,不让眼睛里的泪水淌出来,笑着说道,“咱们小少爷福大命大,那么多的寒冬腊月、意外凶险都挺过来了。这次,自然也会逢凶化吉的。”
“可是来人说,这次的病非常凶险。”慕夫人幽幽地说道。她目光呆滞地看着飞舞的雪花,无论它们在风中如何挣扎,最终,都是落到了地上消失了。就像是一个人,无论如何努力,都挣脱不了命运的枷锁。
“老奴觉得呀,那是我们小少爷想夫人您了,所以······所以······”平妈妈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将话圆过去。幸好门口有个小丫头垂头禀报道:“夫人,门房的人来说,玉姑娘过来了。”
“谁?谁会在这样的天气出门?”平妈妈惊讶地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问道。
小丫头吓得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是玉······玉家······姑娘。”
“玉澜心?”平妈妈脱口问道,见小丫头拼命地点头,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她怎么过来了?外面的雪这样大,她怎么挑这个时间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她······”
平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夫人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自从上次受罚之后,她对龙椅上的那位就本能的敬畏。她知道这次奇哥儿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也知道,奇哥儿应该是中了别人的暗算。所以她要好好的招待澜心,希望那位能够看在她的这么诚心的份上,尽力地将奇哥儿救回来。
“夫人。”平妈妈喊了一声,看着慕夫人那踉跄的脚步,不放心地跟了出来。
澜心看着对面脚步踉跄的人,心里一阵酸涩。几日不见,她整个人消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似乎随时都能被风雪卷走。本来那日在亭子里被套话,澜心的心里非常不舒服,可是现在,所以的怨气都消散了。
澜心佯装没有看到慕夫人眉宇间的那抹忧愁,紧走几步,应了上去,握着慕夫人的手,笑嘻嘻地说道:“慕姐姐,好久不久了,是不是很意外呀?”慕夫人的手透着刺骨的凉意,澜心惊呼道,“呀,慕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呀?是不是听到妹妹来了,高兴地都忘记加衣服了?我手炉里的炭火正好,姐姐赶快暖暖手吧。”说着,将手炉塞到了慕夫人的手里。
慕夫人的手冻得时间太长了,根本感受不到手炉的暖意,但还是微笑着道谢:“多谢妹妹了。妹妹冒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当然啦!”澜心笑盈盈地说道,指了指青荷手里的酒坛,说道,“这是庄子上新送来的梅子酒,我尝着还不错,就带过来,给姐姐尝尝。我们品酒、赏景,正好有这漫天的大雪给我们助兴。岂不是乐事一桩?”说着,伸手接过一朵飘落的雪花,看着她在那圆润的手指上慢慢的消失。转头看向慕夫人,“姐姐觉得妹妹的提议如何?”
“好,自然是好了。”慕夫人点头说道,心里有些矛盾,也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平妈妈紧蹙着眉头,怎么看怎么觉得澜心脸上的笑容刺眼。心里嘀咕道:这个玉姑娘也是个没有眼力价儿的,怎么能笑得那样开心,没看到夫人的脸色不会么?
红绡看到平妈妈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