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赶紧到了床榻一旁,这一瞧,才发现丽嫔的床榻之上,又沾染了不少血迹;丽嫔一下就扑到了夏王怀中,紧紧的抱着夏王,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大王,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已经让南烛姑娘亲自照顾了,却依旧保不住吗?”夏王心疼的拍着丽嫔的背,却不曾想,丽嫔却忽的又呜呜哭了起来,一面哭还一面道,“本来都好好的,就是因为喝了这薛南烛的药,孩子才没了!大王,大王,您要为臣妾和我们的孩子做主啊!”
薛南烛都呆了,她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本来她也很好奇,丽嫔的脉象一向平稳,她的安胎药也没有任何问题,可孩子还是没了的事情;丽嫔这忽然的反咬一口,让她整个人当时便不知说什么才是,干张几下嘴,还没说出话的工夫,丽嫔又尤嫌不足的哭着道,“大王,把她打入大牢,午门斩首!这薛南烛可是杀了我们的孩子呀,是我们的皇子啊!”
夏王心中也满是悲痛,红着眼眶对门口的侍卫吩咐道,“来人,先把薛南烛给我押入大牢!”
这个时候,丽嫔这么一闹,倒是真的让他完全忘记了是为何而来到这长春宫的了。
好在朱雪槿与阳寒麝及时赶来,朱雪槿见状,忙双膝跪地,磕了个头之后,才道,“父王,且慢!”
夏王蓦地转头望向朱雪槿,那眼神之中带着无限的凶狠,好像是这失去孩子的悲痛与愤恨,朱雪槿若是敢有一点阻拦,便非要她也跟着偿命不可,管她是不是阳寒麝的皇妃,管她是不是名震五国的大将军朱烈之女,管她是不是什么兵法学富五车的奇女子,只要让他的丽嫔伤心,只要让他没了这孩子,他都要杀!
这一点朱雪槿就很看不透了,平日里夏王是个温厚贤良之人,她哪里想得到,夏王对丽嫔尚有这样的一面,看来宠爱有加还真是没有半分说错,丽嫔的盛气凌人以及目中无人也是有迹可循的了。屏去这些不谈,先着眼眼前之事,倒也的确是迫在眉睫。
薛南烛虽然懵着,但见到朱雪槿来了,立即便是热泪盈眶,满腹的委屈不知找何人去说;她本就不愿来这里,是奉了夏王后的懿旨,不得不来;来了之后,这几日全心照顾,哪里有一丝怠慢,可却得到丽嫔这样的污蔑——她为丽嫔保住此胎,已是费劲心思;可如今丽嫔竟然如此的倒打一耙,当真是让她伤心又寒心。
朱雪槿想要上前,立在薛南烛身边,却被阳寒麝拉住,转过头与其对视的工夫,阳寒麝明显示意她站在自己身边,显得更加公道一些;朱雪槿想想,也有道理,便忍耐着站在了阳寒麝一侧,对着夏王拱手,恭敬道,“父王,南烛从小得其父薛明世医理,救死扶伤,医者怎会伤害病人。丽嫔娘娘一口咬定是服用了南烛的药方才如此,可也要拿出理据来,方才可定罪,不然,整个王宫上下,不是又要盛传着,父王您偏心丽嫔娘娘,没有任何证据、仅凭丽嫔娘娘一句话,便要了神医薛明世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这帽子扣的可是不小,夏王隐怒着,对一旁的侍卫吩咐道,“去,把司药司的太医首领叫来,顺便把几个专门为妃子们保胎的太医也叫来!”
底下的侍卫倒是腿脚快,不一会儿,丽嫔这寝殿便已经站满了人;宫女们将一幅巨大的屏障拉了出来,挡在了床榻之前,隐住丽嫔狼狈样子的同时,在夏王与太医门说与此事之时,宫女们开始帮丽嫔处理身旁的血迹。这样的研究时刻,朱雪槿与阳寒麝不懂,唯有退到一旁,薛南烛拿着自己的方子,前去与太医们以及夏王解释,同时侍卫们还将熬药的药渣拿出,一群人在那边说着朱雪槿听不懂的话。
阳寒麝微微蹙着眉头,眼神四处望着;朱雪槿自然明白,他肯定是在追寻高品轩的身影,同时也在奇怪,何以高品轩此时居然不在;这几日中,也因为忙碌,高品轩只来报告过两次,说过一些怪异之事,他一直觉得,有高品轩在,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定能迎刃而解,所以,还对朱雪槿夸下了那样的海口。如今,都这个时候了,高品轩还是未到,难不成,自己是太过信任他了?
不,高品轩一定是在某处为自己而努力,不该怀疑他,这样,是对他的一种侮辱。阳寒麝对于高品轩对自己的忠心,还是非常认可的。朱雪槿却当真焦急起来,微微凑到阳寒麝一侧,轻声对他道,“南烛之前曾对我说过,丽嫔娘娘脉象很平稳,这忽然滑胎,一定是哪个环节出现了致命的问题。高侍卫和南烛两个,都看不住的位置,会是哪里?”
两人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丽嫔倒是忽然声色俱厉的开口教训起了这几个宫女来,“本宫的身子虚弱着,你们几个不要命的就不能动手轻着点?一个两个的,手都快笨死了!黄月呢,去把黄月给我叫来!大白天的跑去哪里了!怎么伺候人的!”
“娘娘息怒,黄月姐姐早起就不见踪影了,奴婢也没瞧见……”里头的几个宫女就连说话都带着瑟瑟发抖的意思。
黄月?朱雪槿与阳寒麝对视,听语气,黄月应该是常常伺候丽嫔的人,不然这几个宫女也不会那么恭敬的叫声姐姐,经常伺候丽嫔的贴身丫头不见了,高品轩也不见人,难不成……阳寒麝这会子,心倒是有些放回肚里了。
朱雪槿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