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不过才27岁。可是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消瘦的长满络腮胡的大叔,甚至像个不修边幅的独居的老头。
他到底是怎么了?经历了什么会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她心疼他,很心疼。可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依然深邃。
西藏的夜晚好冷,温差好大,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把能穿的衣服全部都套在身上,像个小丑一样流落街头。
她饿极了。抖动着双手拉开拉链,竟然拉了几次才拉开。是被冻住了吗?她的心才结冰了。
她艰难的从包里拿出一个面包、一瓶奶,大口的吃着,用力的咬着。此时,她心里好难受,鼻子发酸,泪珠在眼眶打转。
她蹲着,紧紧的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现在的她感觉好累!好累!好冷!
她的双腿又麻又软,像有许多小虫子在无情的啃噬。她尝试着动了动,双腿却不听使唤。难道腿被冻坏了,她有些害怕。眼泪瞬间流下。趴在膝盖上大声的哭着,哭什么呢?她不知道,是委屈,是迷茫,是自作自受?
哭累了,她看着手里剩下一半的面包和奶。吃,一定要吃饱,她可不想被饿死、冻死。咸咸的眼泪就着甜甜的面包一起咽下肚。
夜色冷寂。她抬头望着街边零星的昏暗的路灯,扶着电线杆站缓缓的站起来。紧了紧衣领,拉拉袖口,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到最近的旅店。
几分钟后,她下车走进旅店,选了一间最便宜的单间。
终于能卸下背上的背包,她像泄气的气球瘫软在床。脑海里各种念头在滋生,怎么办?怎么办?
他根本不认识她了,就算是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认出来。多可笑!岁月让人成长成这般模样。可见成长的过程有多痛苦,把一个好好的人弄的面目全非。
他一定遇到很多伤心的事情,一定痛不欲生过,不然怎么会把他变成这个样子。是什么事情让他失去了往昔的样子。是肖若然吗?是她的离开带走了他的一切吗?
那么他是有多爱她啊!是多么深刻的爱让他悲伤。让他忘记他昔日的模样,让他堕入痛苦的深渊。
她越想越难过,越想心越痛。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他,他正当年华的日子,怎么能颓废成这样。
子秋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当阳光透过玻璃,从窗外洒到子秋的脸庞,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她揉揉眼睛,看看四周,一起都好陌生,就像是个梦。
闭上眼睛,再缓慢的睁开。她深呼吸一口,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没稳住,又倒在床上。她笑了笑站起来。
好吧,让一切从头开始。
她穿了一件带有帽子的灰色长款羽绒服,帽子上还有软软的毛毛。竟然穿了两条裤子。一条秋裤,一条是厚得带绒的羽绒裤子。这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妈妈给她买的。当时还笑话妈妈,冬天肯定是穿不上的。可是妈妈怕她冻着坚持买下。看来妈妈总是有预见性的,她不由得佩服。
在镜子前照了半天,很不习惯看到裹成粽子一样的自己。像一只动作缓慢的企鹅。对着镜子做个鬼脸,背着小挎包出门。
她去旅店旁边的商店买了一瓶水、一袋饼干当早餐和午餐,然后往许岩木的小区走去。
凭着昨晚打车的路径,她来到许岩木的住处。问了几个锻炼的和买菜的叔叔阿姨们,终于问到了要出租的房屋。应该是昨天那个阿姨说的那栋楼。
子秋找到了房东,看了房子。五楼,一室一厅,五百元。就这样,她把简单的行李搬到了新的小窝。虽然屋子陈设老旧,但是经过她聪慧勤劳的巧手布置,温馨的整洁的小窝终于让她露出笑容了。
住进小窝的第一个夜晚,子秋激动得睡不着觉。因为她竟然能从卧室的窗户那里,看见许岩木在厨房做饭的样子。
对于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子秋怀着复杂的心情守候,这么多年后,她终于又能见到他,而且是以后的每天,她都能看见他。无比幸福!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
她就这样站在窗边看,仔细的看,不想漏掉一个微小的动作。
她看到许岩木慢慢的往锅里加水,子秋想着,他一定准备煮面条吃。
她看见他在切西红柿,她紧张的害怕他笨拙的手会切掉肉。
她看见他在往锅里放面条后竟然不用筷子搅拌,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样的面条怎么会好吃呢。
她看着他把面条费力的挑进碗里,她真是为他的动作急得慌。
她看见他往里面放调料,竟然没有辣椒。她遗憾的摇摇头,时间终是会改变太多。辣味,没有辣味怎么算活着,生不如死。
她看见他端着面条走进里屋,那个背影不见了。
她还在傻傻的看着,想着他该吃完了吧。该来洗碗了吧。不会懒得连碗都不洗吧。
子秋还在看,看厨房里的一碗一勺,一锅一盆。她竟然想着,如果是他手里的锅碗瓢盆也,被他温暖的握在手里,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不一会,她看他进厨房洗碗,放碗,关灯。
子秋恨不得把眼睛瞪得像放大镜一般,看清楚他的一举一动,记下他的喜爱憎恨。
窗外下雨了,淅淅沥沥。
子秋靠着窗,静静的听着滴滴答答的雨滴声,默默的望着对面那扇窗。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散着乱七八糟的头发,揉着睡意朦胧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