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先前有言,曾在小友身上感到与常人不同之处,虽至今仍不明白那感觉究竟为何,但可以确定,这次玄玦前辈的命劫,以及此方世界的道途能有所改变,全是因小友之故。”
“因为我?”逢渲很诧异,他本以为自己应该只是有些牵连,却不想非妄会说,这些改变均是因其之故。
[我什么也没做……或者说,什么也没来得及做。]逢渲将自己重生以来,所有的经历都从脑中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足以改变一切的事,虽然逢渲的确是从重生那一刻开始,就想着要改变,但实际上他计划中想要做的事,一件也没能做到。
非妄似是看出了逢渲的疑惑,解释道:“贫道那般说,其实是因在以演星盘卜算时,吾陷入一片迷障,但在那一刻,代表小友的那颗星辰徒然闪烁明光,由此指引着贫道找到了破局的关键之人,因小友的存在才使此局可破,这便是为何说‘皆因小友之故’的原因。”
尽管非妄很努力地解释了,但根本的疑惑还是没能得到解答,逢渲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何他的存在能使如今这一切与前世、与幻境不同?
这个问题还找不到答案,逢渲只好先去问非妄口中,那关键之人的身份。
“上阙仙宗,隐白峰峰主,沐云忧。”
非妄缓缓吐出的十二个字,让逢渲又是一愣。
说起沐云忧,前世和今生的确有个很大的不同,这个不同点,正是在于上阙仙宗遭到偷袭的那个时段。
前世的沐云忧,在袭击中重伤昏迷,直到魔宗的叛乱结束,才堪堪醒来;而今生,沐云忧虽然受伤,却无大碍,这一次若魔宗还是发生叛乱,沐云忧定会随着上阙一同平定反叛魔修,莫非关键点便是在此?
这是最有可能的缘由,可逢渲却觉得并非如此。
非妄淡淡瞥了眼思索中的逢渲,继续道:“当时贫道得到这个结论,很是费解,但有线索总比没有好,所以贫道乔装一番后,暗中前往上阙,在其周边的小镇住下。”
“以防事情生变,贫道没有立刻与沐峰主接触,只是在其外出时,寻着机会远远看上几眼,本想尝试发现点什么,却一直没有头绪。”
“直到不久前,上阙仙宗内乱,四大门派隐藏身份,派人趁此时偷袭——贫道得知此事欲前往相助,却因身份不明不被信任,连上阙大门都没能靠近。”
“但贫道运气并没那么差,沐峰主的弟子沐茵茵姑娘,恰好听闻宗门遭袭赶了回来,贫道与其碰上,心知沐姑娘是可信之人,便将自身身份告知,这才在沐姑娘的带领下踏入上阙。”
“那时,上阙之内一片混乱,贫道和沐姑娘寻了许久,才在上阙外围副峰,找到正和倪峰主一同对敌的沐峰主,然而那一刻,沐峰主为了替倪峰主挡住一记偷袭,直接被震伤心脉。”
“沐峰主重伤后,倪峰主当场爆发,几乎是带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冲向所有想要趁此要沐峰主性命的人,把他们全部拦住,因此贫道才能和沐姑娘一起把沐峰主救下来。”
“之后上阙仙宗的护宗大阵开启,玄玦前辈赶来,这场偷袭才告一段落。”
“玄玦前辈一眼就看穿了贫道的伪装,他没有拆穿,只是为沐峰主的事向吾道谢,但贫道总觉得他那句‘谢谢’似乎还有其他的意思。”
“在这之后,贫道就离开上阙,回到了罗乙观,只因袭击结束后,贫道突有所感,稍一推算,便发现,这场局已经解开大半了。”
到这,非妄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她将杯中茶水填满,清抿一口:“贫道说了这么多,可有小友想知道的?”
“晚辈受益良多,”逢渲抬眸笑道,“在此多谢非妄前辈了。”
非妄放下茶杯:“不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么,小友需要我帮的忙,又是什么?”
“这个嘛……”逢渲不好意思的笑笑,“也不是太难的事,晚辈只是想请前辈帮我推算一下,能潜入朔月魔宗、见到我师尊的最短路径,是哪条。”
非妄面上一怔,良久才道:“小友真的只是想要‘见到’?”
逢渲展颜一笑:“自然不止‘见到’,可以的话,晚辈想把师尊救出来。”
“救出来?”非妄挑眉,“朔月魔宗的宗主天夜魔君,乃玄玦前辈血亲兄长,其修为在大乘后期,身后还有整个朔月魔宗,而小友,如今不过元婴中期,而且似乎也不准备带玄玦前辈回上阙仙宗——欲取玄玦前辈性命的人和势力都不弱,在贫道看来,他在朔月似乎会更安全。”
“是么?”逢渲垂眸,低低笑了两声,“非妄前辈果然不了解师尊,他若继续在朔月待着,你费力解开的大半个局,最终怕只是无用功。”
“何以见得?”
“因为上一世,师尊明明一直待在对他而言很安全的朔月魔宗,还有他的兄长天夜护着,可他最后还是落入了百鬼哭魂渊,魂飞魄散。”
“!!!”
非妄猛地抬头,直直望向逢渲。
逢渲但笑不语,仿佛刚刚那信息量巨大的话不是出自他口。
“原来如此……”非妄恍然大悟,“这就是原因么。”
这就是为何逢渲的存在能让注定的命数改变的原因,也是逢渲为何笃定清书曲在朔月会不安全的原因。
非妄没有再多问什么,她向逢渲微微示意,嘱其为自己护法,然后便结下手印开始推算。
片刻后,非妄收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