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广胜领命而去。
袁氏等三人从福海堂出来,陆学善便说老祖宗只给了三日,这账算得清么,甚至老祖宗还说要让二房补亏空,看样子她是不相信这些年来谭氏的陪嫁因为经营不善而变卖了。谭氏的陪嫁如今没剩下一半,那变卖的产业少说也有七八万两银子,到哪里找银子来填补上。
老祖宗还说,谭氏的陪嫁的账算不清楚,要按陆家的家法处置。他当初是把谭氏的陪嫁给他娘还有戚氏管着的,现如今老祖宗要算账,也只是跟她们两人算,算不到他头上。
袁氏听儿子这么说,便骂他只顾自己,只想着自己摘清,是个不孝子。
陆学善无奈地摊手说:“孩儿这些年来不理事,也不经手钱财,也没有攒下什么银子,若是娘差钱,只能把孩儿淘的几件古玩拿去卖了填补亏空了。”
袁氏看见儿子这样子气得叫他快滚,她不想再看见他。
陆学善果然抱头滚了,还滚出门去了,一连出去三天都没回家。
袁氏回了庆元堂,开始叫人来清算当初谭氏病亡之后,儿子给她管的谭氏的陪嫁。
一算,亏空了三万多两银子。
当初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的娘家亲戚侵占谭氏的陪嫁,这会儿就要真金白银的拿出来填补亏空。这还不包括这些年来这些产业赚的银子。她又让人算了算这些产业这些年大概可以赚三万多两银子,加起来就是六万多两银子。
袁氏嫁进陆家几十年,攒下的银子不过三万多两,要是再卖掉她全部的金银首饰,还能添上一万多两,这还差两万多两,必须要找她兄弟出这笔钱。
于是她心急火燎地派人找了她兄弟来,让他出两万两银子出来,不然得话过不了老祖宗那一关。
她兄弟说这钱他不能一个人出,他的叔伯兄弟们都捞了好处。
袁氏一急起来把她兄弟大骂了一顿,说他是不是想看到自己被老祖宗用陆家的家法送到佛堂去幽禁起来才罢休。若是他还有袁家的那些人不在两日内凑两万两银子来,她索性撕破脸皮,去报官,告他们侵占谭氏的陪嫁。
她兄弟听了这话,才说他去想办法凑银子。
庆元堂里,袁氏心急火燎忙着凑银子应付老祖宗,同春堂里,戚氏也在忙活。
戚氏忙着叫得力的账房先生来算账,陆学善交给她管的谭氏的陪嫁,那些被她侵占的值多少银子,还有这些年来这产业该赚进多少银子。
算过账之后,她得到一个数字,总共是十一万两,这跟她存在钱庄里的银子的数目差不多。
也就是说,她需要将她这十几年来辛辛苦苦用各种方法弄到手里的银子全部都拿出来,才能填补亏空,这简直是要她的命啊。
为此,她哭肿了眼睛,气得肝疼。
偏偏陆学善又跑出去了,扔下她一个人在家,她更觉得伤心和痛苦。
她想过,干脆拿着自己攒下的银子,带着两个孩子跑了,再不回陆家,也就不用把银子交出来了。
但是,要真跑了,她的一双儿女能愿意跟着她去过隐姓埋名的日子吗?他们待在陆家,什么都有,正经的望族之家的少爷和小姐,会有很好的亲事,一世过富足的日子。
显然不能带着一双儿女一起跑,那么就只能自己带着银子跑。
不过,她要跑了,一双儿女定让要因为她而被人耻笑,陆学善也会休了她再娶。
抱着十多万两银子,没了儿女,没了丈夫,她真能过得好吗?
第151章
胡泉派了人去沈家见沈婉, 让她到金陵织造衙门去一趟,数日前沈婉委托他办的事情有眉目了。
沈婉得了信儿,立即换了衣裳,带着丫鬟白菊和桔梗, 让小厮平安赶车去了金陵织造衙门见胡泉。
金陵织造衙门胡泉的书房内,沈婉坐下之后, 胡泉便说:“手底下的兄弟耗了十几日,总算查出来是谁当日扔出黑猫, 惊了马,让令弟的马车翻车, 害得令弟摔伤头。对了, 令弟的头伤好些了没?”
沈婉先向胡泉道了谢,说麻烦胡泉手底下的兄弟帮自己查事,然后说自己兄弟世思头伤好多了,已能下床走动。
胡泉道好, 接下来继续道:“言归正传,说说那个扔出黑猫害了令弟的人罢,此人名叫魏三,乃是金陵城里游手好闲的破落户。收了一个叫李渠的绸缎铺子伙计的钱,寻了一只黑猫来,候在令弟马车路过的小街角落, 扔出大黑猫故意让马惊了。李渠呢,是你们沈家一家绸缎铺子的伙计,跟这魏三乃是表兄弟。至于李渠又是受何人主使, 他也招了,是沈家的董管事,董管事在沈家二少爷沈世连手下……”
沈婉听了胡泉的话,暗想,果然如同自己先前猜测的一样,弟弟世思受伤跟二叔父子相关。
胡泉说到这里,揉了揉眉心,这才看向沈婉道:“查到这里,我手底下的兄弟讨我的主意,是否还继续往下查?也就是说将你们沈家的那个姓董的管事拘起来,问出他的口供。那么,我要问你,你是个什么意思,还要往下查么?”
沈婉很明白胡泉的言下之意,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