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事想问问你和爸。”韩啸说。
“什么事啊?”韩母见韩啸神色沉凝,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认真询问起来。
韩啸走进厨房给韩母打下手,说起了老人的情况:“和陈教授有关。就是那位研究野生植物的陈教授,和我们同一个小区的。”
“陈教授啊!”韩母恍然了悟,“他今年都七十多岁了,还带着人去野外实习,我们都很佩服他。陈教授怎么了?”
“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陈教授亡妻的事。”韩啸说。他回到家后很少说起案情,这还是第一次向家里人问起案子相关的事。
韩母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韩啸。见韩啸满脸认真,韩母叹了口气,说:“陈教授和他老婆感情很好,我去他们学校访问时见过他们的照片,他老婆长得很漂亮,属于谁看上一眼都忘不了的那种。他们一个研究植物,一个教声乐,非常恩爱。听说那时候陈教授已经买了这边的房子,但还没有搬过来,两个人住在出租屋里,天天想着要怎么把房子装修好。没想到刚搬进去没几天,陈教授老婆就没了,听说是难产之后孩子没救活,陈教授老婆又得了产后抑郁症。一下子老婆孩子都没了,对陈教授打击很大,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再娶。”
“是难产?”韩啸皱起眉头。如果是难产的话,应该不会导致陈教授进行这种复仇式的作案才对。
“听说是难产,不过那时候我们也还小,都是后面听人说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韩母叹了口气,“陈教授一直没走出来,但教学和研究都没落下。可能是因为想起死去的孩子吧,他看到你们这些孩子经过时都会笑着和你们打招呼。我们怕你们这些小孩知道太多不愿意和他说话,也没和你们说起过他的事情。”
韩啸眉头一跳。过去的三桩爆炸案中,其中一起就是校车爆炸案,一车小孩全部死在爆炸之中。带着炸-药上车的是那天顶班的校车司机,他的孩子在案发不久前因为校园欺凌出了事,学校拒不负责,于是他带着炸-药把整车小孩炸死了。
这是一次自杀式的爆炸案,作案动机、作案过程都清楚明白,作案人也死了,所以当时几乎是第一时间结了案——毕竟各方都想把影响降到最低。韩啸是后来重新分析,才发现这桩案子存在不少疑点,并且和另外两桩案子存在一定的关联。
“怎么了?”韩母关心地问。
“没有。”韩啸叹了口气。如果陈教授真的和这桩案子有关联,那么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喜欢小孩”是真的喜欢吗?韩啸不敢深想,他怕想得太多,反而干扰了对案情的判断。
饭菜上桌,韩父也回来了,听韩啸问起陈教授的事,韩父眉头皱了皱。他没立刻回答,而是反问:“是不是和什么案子有关?”
韩啸点头。
韩父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才说:“我倒是听人说起过一点,都是些腌臜事,所以没和你们提过。那会儿海湾这边挺乱,什么牛鬼蛇神都跑来混资历,其中有个人就是靠着老婆调过来的,准备镀镀金往上升。当时那家伙喝醉酒说漏嘴,说他睡过陈教授老婆,还是他老婆给牵的线。他老婆当时怀着孕,两个人没法做那事儿,他老婆就替他找来了陈教授老婆。那家伙说起这事时得意洋洋,大夸自己老婆贤惠,”韩父摇头,“也许是因为报应吧,他们儿子上学后就出意外死了。”
韩啸心头猛跳:“什么意外?”
“你应该知道的。”韩父说,“三十多年前的3·17爆炸案。那次死了挺多孩子,据说大部分都曾经参与过校园欺凌,那个被欺凌的孩子的父亲带着自制炸-药炸了校车。”
韩啸放下筷子:“我先回单位一趟。”
韩父和韩母对视一眼,韩母说:“不差这一会儿,先把饭吃了吧,这样来来回回地跑不吃饱哪有精力。”
韩啸这才重新坐下飞快把饭吃完,急匆匆地回了单位。由于三次爆炸案的遇害者比较多,韩啸也没法一一记住。他叫上老刘在资料里挑拣许久,把和韩父所说的那人有关联的遇害者找了出来,结果前两次爆炸发生时都有与那对诱奸陈教授老婆的夫妇有关的人在,第一次是他们的儿子,死在校车爆炸案里;第二次是他们的侄子,本来要过继到他们家的,一直被他们养着,惯得无法无天,结果参加露天裸-体派对时又遇上爆炸,光着身体被炸得面目全非,死得特别丢人。
第三次爆炸,暂时还没找出直接关联。
韩啸正对着资料沉思,旁边的老刘就说:“头儿你快看,这小孩像不像那个诱奸的人渣?”
韩啸一激灵,瞧见遇害者资料里面有个小孩和那对夫妇里的男人很像,而抱着小孩的是个非常年轻、却又风情万种的女人。韩啸只扫了一眼,基本可以断定这女人应该是那男人的情人,而这小孩很可能是那男人的孩子!
对上了!
陈教授先后失去孩子和妻子,所以才会专门针对那对夫妇的孩子!他要让对方也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而且这种报复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像举行仪式一样,每隔十年做一次,每次都带走一个对方当作继承人悉心培养的小孩。
韩啸深吸一口气,这样的谋划太冷静,也太可怕。对于躲在背后的策划者来说,玩弄人性是易于反掌的事,他甚至可